這個兒子有多喜歡。
當年,還是束發之齡的尚武想必十分聰敏好學,才能當得起趙柞這一贊。
那時,有大臣進言說“自古‘立嫡立長’,為國本大計考量,太子既然已非嫡子,便總要占一個‘長’字?!?
于是,景元帝雖然追封了早逝的長子為永安王,卻是從太子開始,為一眾皇子序齒。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天下母親的初心是一樣的,只是每個人所計謀的東西,各不相同罷了。”
蘇媺將一幅三秋海棠花樣兒遞給檀墨,似是在回應秀姀,又似自語自嘆。
前朝后宮都知道翮貴妃生性要強,識人處事又頗有見地,甚至高出一般男子許多。
她對兒子寄望過高,便總會失了幾分耐心。
太子每有過失,她動輒便發怒訓斥,乃至指手畫腳、越俎代庖。
待事情過了,她又回轉了慈母心腸,肝兒啊肉兒地心疼起兒子來。
天長日久,太子摸清了母親的脾性,既對她無比依賴,又難生畏慎之心。
而翮貴妃也習慣了明里暗里地插手東宮事務、為太子收拾爛攤子。
“愛之太恩,憂之太勤,雖曰愛之,其實害之。翮貴妃恨不得親手替兒子鏟去一切麻煩,太子又怎能有所長進呢!”
蘇媺一邊說著,一邊想起那一日在毓節門遇到太子時的情形。
曾經俊朗聰穎的少年,如今身體胖重遲鈍,眼下一片青色,滿是長久縱欲后的頹廢。
“哎,特別是這兩年,太子沉溺酒色、不能自拔,貴妃心疼兒子,下不了狠手去管。哼,慣子如殺子,自然養不出什么好種子來!”秀姀不客氣地回道。
“誰不是好種子?”
曦華忽地從門外跳進來,臉上掛著幾分皮賴的笑。
主仆三人皆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