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時又忍不住要看,一顆心跌落又宕起,糾結(jié)興奮的小臉上緋紅若酒醉。
此時,她長出了一口氣,興味未盡地道“若是蒼虹在這里,獵鷹和野豬打起來,一定更好看!”
一旁的蘇媺正看向哨樓下的弘琛。
親衛(wèi)們簇?fù)碇呱锨叭ィ粗乖阼F索下的野豬,眉目含笑地與一名身形粗壯的將官說著什么。
那將官不知是何身份,裝束與一眾親衛(wèi)、戍衛(wèi)皆不同,正一桿長槍撐地,左腿微跛、衣料襤褸,遠(yuǎn)遠(yuǎn)地看不清傷處,只隱見大團(tuán)的血跡滲透出來,他卻一臉的激昂亢奮、滿不在乎。
蘇媺看著這一幕,有些意味深長地回應(yīng)曦華。
“野豬只知用蠻力搏命,蒼虹卻是難得的靈物,它的聰明超出你我的想象,端看它的主人是否能征服它。若是不能,也不過是枉死了一個天縱逍遙的魂魄,與這頭被人戲獵的野豬也一般無二了!”
此時的遠(yuǎn)逸林邊,兵衛(wèi)們已開始打掃“戰(zhàn)場”。
端陽朝哨樓上望了望,瞧著兩張意猶未盡、眼巴巴看著下面的小臉,不由搖頭嘆笑。
“這倆丫頭也是膽子大的!你沒見曦華的性子越發(fā)野了,哪里還有個公主的樣子?都是被你帶歪的,等回了宮,父皇那里必有一頓嘮叨!”
弘琛聽了,朝哨樓上掃過一眼,但笑不語。
……………………………………………………
午膳擺在端陽的金縷齋,主菜自然是炭燒野豬。
曦華吃個肚兒溜圓,當(dāng)著眾人的面,不好叫花照和葉縈揉一揉肚子,只好猛灌了兩盞消食茶,又含了蜜糖山楂丸,一臉滿足地仰在金蓮花美人榻上。
許是午前看過一場精彩的圍獵,幾個人的興致都有些高亢。
待午膳收拾罷了,弘琛又命人重新置了下酒的小菜,一邊閑聊,一邊淺酌,著實愜意得很。
蘇媺也一掃連日的抑抑不爽,不知不覺間竟多吃了半碗飯。
此時,她手中握著描金小花杯,嗅著蘭花醇的郁郁香氣,一邊不忘打趣曦華又胖了三斤。
一旁侍奉的檀墨瞧在眼里,不免放心許多。
正說笑間,端陽歪在榻上,忽然扭頭看著蘇媺,懶洋洋中帶了兩分認(rèn)真。
“今日實在快意,若是能得一曲‘斗酒十千、金樽長醉’,才算是恰逢其會!你自來是個腦筋快的,又時有巧思,怎么這時候反倒又扮起木偶人來?”
弘琛手持墨玉酒杯,瞧著端陽已有薄醉之意,一雙劍眉微挑,別有深意地笑了笑。
回京前,他曾數(shù)次從端陽的書信上看過他對蘇媺琴技的欣賞。
弘琛了解這個弟弟,于五聲八音、詩詞歌賦上頗有天分,鮮少佩服什么人,更遑論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于是,他好奇之余,也存了兩分疑慮。
重陽那一日,弘琛在御花園聽到蘇媺彈奏《鄭風(fēng)?出其東門》,覺得雖然于蘇媺的年紀(jì)而言,已是十分難得,但于端陽所言,卻是有幾分夸大了。
后來,他與端陽說及此事,笑話他莫不是到了“耳順之年”,連一個小丫頭彈琴也能讓他贊不絕口?
端陽自是不服,被弘琛一個激將,遂與他定下賭約,意欲找機(jī)會請?zhí)K媺再展琴技,憋著一口氣,要讓他大吃一驚。
若在往日,有瀛云王在場,蘇媺縱然不婉言謝絕,也會想盡法子收斂鋒芒。
但今日,或許是午前一場戲獵令她心緒澎湃,更兼多飲了幾杯酒,竟一時技癢起來。
何況,重陽那日,一曲《鄭風(fēng)?出其東門》引來弘琛諸多挑剔,到底激起了她幾分好勝之心。
于是,她慨然應(yīng)允“臣女的琴未帶在身邊,請三殿下將琴借我一用吧。”
端陽立時來了興致,忙直起身笑道“我只帶了歸梁琴,只怕你嫌棄!”
嬿昭儀與端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