吝惜一領竹席?這席子在我手上,固然可以寄托幾分思念,但此番借由瀛云王的手送到太子身邊,才算是發揮了它最大的價值!”
夕安點點頭,喉嚨里滾過一聲哽咽“我只是心疼小姐,小姐手上保留的東西……也不多了……”
蘇媺起身走到花窗前,方才還鮮艷欲燃的晚霞,此時只剩下幾片薄薄的灰藍,像天空的熱情在恣意釋放后,化作余溫綿綿的灰燼。
她的眼底卻燃燒著灼燙的痛意,語聲喃喃道“不急!我失去的,一樁樁一件件,都要討回來……”
沒過兩日,朝中突然有人揭發,說尤釗得到一份南周遺部的軍圖,獻給了瀛云王,卻被瀛云王據為己有,若早早拿出此圖,大齊軍也不會一連數次落入敵人的陷阱,屢戰屢敗了。
景元帝聽罷,不免又驚又喜又滿腹疑慮。
數年來,大齊派出不少細作,費盡心機想弄到一張南周軍圖,卻始終不可得。數月前,尤釗獻出妙計,大齊南地駐軍便果然打了勝仗,難不成,真是依仗了軍圖?
而弘琛是兵部左侍郎,倘若他因為私利、私怨,置南地駐軍于不顧,眼睜睜看著大齊將士去送死,那么,這個兒子心胸之狹窄惡毒,如何還能服眾、如何能繼續承擔兵部的重任?
此事在朝堂上驟然揭開,頓時一片嘩然。
弘琛措手不及、甚是驚訝,他忙把軍圖呈給景元帝,將前因后果講明白,并再次重申自己認為此圖有假或有誤,不足采信。
一片喧嚷爭執聲中,景元帝高坐在龍椅上,把南周軍圖拿在手中,細細研看。
他是武將出身、作戰經驗豐富,自然能看出這份軍圖絕對是真,而弘琛以一座小茶山判定軍圖有誤,也確實叫人難以信服。
山南道復州那座小茶山,畢竟是去歲春末才發現的,也許沒來得及標注在軍圖上……
唉,或許,自己是太希望此圖真實可靠了吧?
景元帝按捺著心里的激動,一面急調尤釗進京,一面命弘琛暫停兵部事務,待事情查實之后,再行定奪。
但沒等尤釗進京,關于瀛云王太過年輕、經驗不足,沒有資格擔任兵部左侍郎的物議,便在朝中甚囂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