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我阿瑪在御茶房伺候的時候兒,封給華妃的分量都是拿捏好的,斷不至于叫她這會子就熬不住了才是。”
吉嬪便也道,“我瞧著,自還是她自己做的孽找上門兒來。她身子本就血虛,又趕上端午了,邪氣入侵,心火又盛,這才提前就打熬不住了。”
吉嬪和淳嬪兩人的話,便也印證了廿廿的想法兒。廿廿點(diǎn)頭,“既不是她那‘代茶飲’的分量的事兒,那自然就是她自己的事兒。”
華妃因多年的氣血兩虧的舊癥,內(nèi)濕外寒,偏她還是個肝火旺的,太醫(yī)們對這樣的體質(zhì)都頗為棘手,不敢用急藥,這便常年開了方子,叫她服用“代茶飲”。
以藥物入茶,當(dāng)茶來飲用,既有治療之效,又不至于如藥方子一般給使勁兒使猛了去。
華妃常年服用的有陳皮、麥冬、半夏曲,有和胃益陰之效,亦用于病后調(diào)理。
又有以焦山楂、焦麥芽、焦神曲、益元散所合的代茶飲,以燈心為藥引,清熱利濕,為病后調(diào)理方……
因她素日代茶飲的方子便是林林總總,便不是正式服藥,這內(nèi)里所用的藥材也不知凡幾了,故此淳嬪的阿瑪管著御茶房庫房的時候兒,稍稍動動手腳,不至于被太醫(yī)和御藥房太監(jiān)給發(fā)現(xiàn),卻也可以因年深日久而令華妃中招了。
廿廿想著,倒不禁輕輕勾了勾唇角,“既如此,那我還免不得要召太醫(yī)去給她瞧瞧,給她再續(xù)續(xù)命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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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這便親自起駕,帶了吉嬪、淳嬪等人,一同來到了延禧宮。
廿廿可不想叫華妃趁著眼下這瘋勁兒沖撞了她的身子去,她自己便在前殿等著,只管叫太醫(yī)們到后殿給華妃診脈。
吉嬪和淳嬪則隨著太醫(yī)們一起,到了后殿瞧著。
說也奇怪,華妃原本還看著窗外毒蟲涌動呢,結(jié)果一抬眼看吉嬪和淳嬪兩個進(jìn)來,她眼前登時就干凈了,她也平靜下來,只冷冷盯著眼前的兩個人。
整個后宮里,至少目下,她最惱恨的兩個人,就是眼前這兩個了。
原本都是在她眼前兒認(rèn)小伏低的,結(jié)果卻原來都是存著異心的,終究都背叛了她,跑到皇后的麾下去了!
“你們兩個來做什么?非我傳召,你們怎敢到我宮里來?出去,都給我出去!”華妃捶炕大吼。
吉嬪瞧著華妃,也不說話,只自顧尋了個座兒,也不等華妃賜座,自己就坐了下來。就正對著華妃的床榻,一雙眼泠泠地望著病容滿面的華妃看。
淳嬪年輕,沒吉嬪這么沉得住氣,便緩緩輕笑道,“華妃娘娘別急,嬪妾知道妃位尊貴,非有妃位的傳召,我們這嬪位的自不可擅入妃位宮。”
“只是呢,今兒嬪妾是隨著皇后娘娘前來……總不會皇后娘娘駕臨,還要等著華妃娘娘您的傳召吧?”
華妃登時目光一寒,“皇后?她,她也來了?她可是來看我的笑話兒?”
吉嬪此時才不慌不忙道,“你想多了。皇后娘娘根本就懶得進(jìn)你這寢殿來,她自在前殿等著太醫(yī)回奏便罷。”
華妃霍地轉(zhuǎn)頭,恨恨望向前殿的方向……
越是活到今日,越是明白自己的心是從何處開始生恨的——就是那一天,當(dāng)她終于明白,她自己不過只是旁人的替身;只不過是被嫡福晉選中了,給另外一個人當(dāng)替身之時!
她就告訴自己,她這輩子絕不甘心永遠(yuǎn)活在那個人的陰影之下!她甚至要超過那個人去,她要活得比那個人更好,位分比那個人還要高,才能對得起自己當(dāng)年的委屈去!
所以這一路走來,她沒有一時屈服,沒有一時的不爭!
可是爭了這么多年,她卻都沒贏過。而到了如今,她纏棉病榻,可是她的仇人卻高坐在前殿,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一敗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