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都把我們給擠兌成這樣了!這還得說這兒是皇后主子宮里呢,我們都能被你給擠兌成這樣;這要是換了旁的地方兒,我們還不得被你擠兌死?”
“……我怎么瞧著你跟如嬪的日子久了之后,倒是越發有如嬪的影子去了?!”
月桐狠狠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地望住四喜去,“你說什么?”
四喜也是怒極,才說出這口不擇言的話來,他自己說完也是皺眉頭,趕緊把話往回拉,“嗨,你瞧我這張臭嘴,這是胡說八道什么呢。你別跟我一般見識,我也是氣頭兒上話趕話地說走嘴了。”
月桐卻含淚搖搖頭,“別介,你沒說錯,我知道你實際上說的是心里話,大實話。我說怎么著呢,原來你老早就已經這么看我了,上回說是說走嘴了,這回就更不是了。分明是,你老早以來就一直這么看我了。”
外頭五魁噼里啪啦地跑回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喊,“……姑姑,主子請你進去呢。”
外頭,月桂也隨后跟了來,見了月桐便含笑親熱地拉住了,“快點兒,主子等著呢。”
月桂也掃一眼又是氣急又是尷尬和后悔的四喜,還有已經哭得紅了眼睛,完全沒辦法的月柳,便笑著吩咐,“月柳,趕緊著,主子吩咐了,說你月桐姑姑好容易回來一趟,趕緊去預備些她素日里愛吃的果子來。”
聽是主子吩咐的,月桐便也松開了手去。月柳如同得了大赦一般地爬起來,行個禮之后,趕緊往外跑。
月桂也瞪了四喜一眼,這才陪著笑臉,將月桐給拉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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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桂是好說歹說,才將月桐給哄好了一半兒。月桐也是自己好強,也同樣不想進內叫主子給瞧出什么來,這便也趕緊強顏歡笑。
待得進內,廿廿瞧了一眼,心下便也約略有數兒了,這便親自向月桐伸手,“快過來,站那么遠做什么?難不成是眉毛沒畫好,怕走近了,叫我給看見不成?”
叫主子這么一說,月桐便也笑了,趕緊上前,到了廿廿炕沿邊兒再行禮又請安一回。
廿廿攬過了月桐的手來,輕輕拍著,仔細打量月桐去,“看著仿佛又清減了些兒,不過更顯得眉目清麗了。我瞧今兒這眉毛畫得極好啊,竟是比月桂和月柳她們都巧的手。”
叫主子這么夸贊,月桐便也紅了臉頰去,趕緊稟報,“回主子,實則奴才是來替如嬪回話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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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點頭,“我估摸著她這幾日也該有個話兒了,可巧你就回來了。也不急著說,你先坐下,喝口茶,再嘗嘗果子也不遲。”
五魁在旁邊兒伺候著,這便趕緊給湊趣兒,“方才奴才喊‘眼兒姑姑’,結果姑姑就惱了……主子快替奴才說說吧,要不以后姑姑每回見我還不得都記著奴才的賬哪?”
月桐沒想到五魁提這個,扭頭就瞪他,“你又皮癢了不是?這些破事兒你也好意思到主子跟前來求來?看我回頭不拿針尖兒扎你的嘴去!”
廿廿笑出了聲兒,忙拍拍月桐的手去,“你別誤會他,不是他到我面前來搬弄是非,倒是原本就是我吩咐了她們去,叫他們都別叫你月桐了,當你回來的時候兒,還都叫你小名兒就是。”
月桐怔住,可是隨即心下便明白了,登時一片暖意席卷而來,將她之前那點子委屈都給擊退了去。她吸一口氣,眼前便已然是一片模糊了。
她是月桐,是皇后主子跟前的月桐,可是這個月桐卻也跟著到了如嬪身邊兒去,可是名兒卻沒改,依舊還是月桐。
可是月桐,卻哪里還能是原來那個完整的月桐了呢?那如嬪跟前的月桐,與曾經皇后主子身邊的月桐,又哪里還能是同一人了呀?
因為如今在如嬪跟前,她便覺她自己這個名兒都有些可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