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樣的對手,能把你傷成這樣?”馮嫣問道。
杜嘲風輕嘆一聲,他強打著精神,提綱挈領地將前夜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馮嫣全程顰眉。
杜嘲風低聲道,“……這兩日洛陽可還平安么,這妖物有沒有在城中掀起什么新的風浪?”
馮嫣搖了搖頭,“暫時沒有。”
杜嘲風松了口氣,但表情依舊暗淡,“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么棘手的妖邪……竟會叫人完全沒有還擊之力。”
“我這兩天和行貞也在聊這件事,他說除非對方用了什么詭計,否則憑天師的本事,應該不至于落得如此狼狽。”馮嫣輕聲道,“既然你們確實是堂堂正正地對決,那這只妖,很有可能也來自域外。”
“域外……”杜嘲風怔了片刻,旋即意識到這件事背后的危險,“那豈不是,只有魏行貞才有可能應對的了?”
“還有我呀。”馮嫣笑道。
杜嘲風不置可否,“我知道你有降妖的天賦,但如果是從域外來的妖物——”
“天撫十六年的偽鸞,就是從域外來的,”馮嫣輕聲道,“所以當時的大家才會都對付不了。”
杜嘲風怔在那里,半晌才目光嚴肅地問道,“……這是誰告訴你的?”
“瑕盈。”
杜嘲風的表情當場凝固,“什……”
“我見過瑕盈了,并且和他有了一番深談。”馮嫣卷起了自己的衣袖,“這道約束印不止在我手上有,他手上也有——目的是今后交談時,彼此不能向對方說謊。”
馮嫣丟下的重磅消息就一個接著一個,杜嘲風還沒能從先前的震驚中緩過來,就陷入了更大的震驚之中。
“你先等等——”杜嘲風忍著疼痛直起腰,“你見過了瑕盈?是上次你莫名消失的時候嗎?”
“對。”馮嫣點頭,“那是第一次,最近又見了一次。”
“……先前那次為什么不告訴我?”
“先前告訴你,誰知道天師又會打上什么歪主意?”
杜嘲風坐在原地,他習慣性地想伸手撓一撓頭,然而兩只被捆成粽子的手明顯辦不到。
馮嫣接著道,“不過瑕盈先前想要在小七身上取的東西已經從我這兒取了,往后再要拿誰作餌,天師你也只有我一個人選,不必再想旁人。”
杜嘲風才想辯解什么,又瞬間放棄了。
他稍稍梳理了一下思緒,方才馮嫣那句“有些事情既然躲不開,就沒有必要再天天擔驚受怕了”,他現在才覺察出其中的分量。
他望向馮嫣,目光恢復了以往的敏銳和清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這兩日到天箕宮來,就是想和天師說說這件事,”馮嫣輕聲道,“不過我得先提醒你一句,瑕盈之前非常明確地要求我,不能將我與他的談話泄露給任何人。所以我接下來要和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給你——或者也可能包括我自己,帶來一些致命的風險。
“即便是這樣,你仍然想聽嗎?”
杜嘲風有些不解地望著馮嫣,“我這里的風險你不用管,殉靈人的案子我追了這么多年,早就不在乎這些了……但你的風險具體是什么?”
“暫時還不知道。”馮嫣坦白回答。
“那你為什么要告訴我。”
“原本是打算一直瞞下去的,”馮嫣說道,“但這幾天和行貞商量了幾次,我們都覺得瑕盈的這個約束印不太好對付。”
馮嫣簡短地提了先前一時僥幸,陰差陽錯避開了「你告訴過任何人了嗎」這一問題的經過。
杜嘲風笑了一聲,結果立刻牽扯到腹部的傷口,他臉色微凝,半晌才平息下來。
馮嫣輕聲道,“瑕盈這個人非常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