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一路狂奔回了自己的院子,她鞋也不脫,一頭栽倒在床上,然后一動不動地趴在那里。
過了一會兒,槐青抱著三千歲走了進來。
“我剛看外頭有個人跟著你過來了,不過看你進屋就走了——那是你六哥么?”槐青問道。
小七沒有回答。
“又哭啦?”三千歲狐疑。
“沒有!”小七憤憤不平地翻過身,“誰哭了,我有那么容易哭么?”
槐青笑著看向了別處,“……那不好說。”
“你們出去出去——!”小七站起身推著槐青的背就往外走,“都不要理我!”
槐青被推到門口,終是幽幽地嘆了口氣,“我可是今天聽到了不少有意思的傳言,特地來和你說的……”
小七動作微凝,“什么……?”
“岱宗山上的。”槐青說道,“府里的好幾個下人都在議論,想聽嗎?”
小七怔了怔,而后用力地點了點頭,“想!”
洛陽城中,紀然騎著馬在雪后的街道上行進。
他的腿腳已經完全康復,昨天就正式歸隊了,只是他原本的官袍已經在打斗中變得破破爛爛不能穿了。
新的衣服估計還要等半個月才能下來,于是紀然這幾日索性換上了從前自己當司直時候的官服,雖然稍稍有些不合身,但非常御寒。
今天一早,他去平妖署親自取了一份文件,得知馮易殊最近似乎一直在岱宗山上沒有下來,紀然心中稍稍有些在意。
自從前幾日地震之后,京中確實起了些傳言,有不少騙子借機斂財,以至于官府衙門專門在城門口貼了告示,將這幾日破獲的十幾起案子公示出來,提醒百姓小心。
轉過某處街角,紀然看見前方的有兩架馬車,高大的騾子拉著幾個沉墊墊的大木箱,四個男人前拉后推,車上還坐著老人和孩子,看起來像是普通百姓搬家。
紀然立著馬停在原地,等候著一家人過去。
忽地有什么東西閃過他的眼睛,紀然還沒有意識到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某種直覺上的違和感就讓他駕馬上前,擋住了著一家人的去路。
他飛身下馬,取出腰間的令牌向為首的男人示意。
“大理寺辦案,你,還有你停車靠邊。”
幾個男人面面相覷表情都有點懵。
“大人……我們都是小老百姓,在洛陽做了幾年木工活兒現在年節快到了打算回鄉下老家——”
“那是你老婆孩子么?”紀然指著車上的人問道。
“對。”
“讓她們下來。”紀然沒有半點要退讓的意思,“我要檢查行李把你們的箱子——”
話還未說完,為首的男人已經偷偷抓住了紀然的手臂。
紀然皺起眉頭“干什么?”
“這些銀子請大人拿去喝酒。”那人臉上露出一個懂事的微笑,“都是給上頭大人辦事的,這大冷天的,大人您還這么盡忠職守真是辛苦啊。”
紀然接過錢袋在手里掂了掂——憑這分量,少說也是二十兩銀子。
一出手就是一個三口之家足以度過一年的銀錢。
紀然輕笑了一聲,他收了錢袋,“你們是在給哪位大人辦事?辦的什么?”
“這就,不好說了……”
見紀然收了錢卻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幾個男人彼此看了看想著眼前的這個司直是不是有點想獅子大開口——或許該給他來電硬的。
然而還沒有等他們想好對策,一陣尖銳的哨聲突然響起——紀然不知什么時候從懷中取出一個竹哨放在嘴里吹了起來。
不到一袋煙的功夫,這條街道已經被官兵圍了起來。
幾個男人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