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姿態(tài)才會那么好看,那么輕飄飄,但凡她也忍受過想要的一切永遠遙不可及的痛苦,那她也會變得一樣狼狽,一樣尖銳……”
六郎再次看了過來,“你以前是這么說的?!?
小七覺得自己的心跳似乎快了幾分。
她伸手輕輕捂住了心口,抬頭看向桌案上供奉著的無悲無喜的菩薩,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
“感覺,也不一定。”小七深吸了一口氣,“也許阿姐也有她自己的煎熬,只不過沒有說……”
世上真的存在什么都唾手可得,什么都輕飄飄沒有負擔的那種人生嗎?
沒有的吧。
反正她沒有見過。
六郎笑了笑,正要說些什么,小七突然側目看他,“謝謝六哥。”
“謝我干什么?”
“謝你那個時候聽——聽我,說這些話?!毙∑叩吐曊f道,她輕輕嘆了一聲,“感覺我以前真的過得好辛苦……但能有一個總是站在我這邊的哥哥,也很幸運?!?
“……你真的變了很多?!?
“人總是會長大的嘛!”
六郎不再說什么了,他將食盒里剩下的東西風卷殘云地全都吃了下去,剛打了一個飽嗝,佛堂的門就嘩啦一下被推開了。
六郎和小七同時回過頭——見馮易殊站在門口。
“……你怎么也跑來了,”馮易殊看著小七,他往里走了幾步,鼻子聞見屋里的香氣,頓時明白過來,“開窗通個風……這肉味兒太大了……”
“五哥?!绷烧驹谠?,輕聲和馮易殊打了個招呼。
“我剛從賀家那邊過來?!瘪T易殊望著六郎,“你怎么回事,一回來就鬧出這么大的亂子?”
六郎笑了笑,沒有說話。
“是我的錯?!毙∑哌B忙上前,“全是因為我——”
馮易殊兩手抱懷,“你們倆都說說吧,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三人席地而坐,六郎全程幾乎沒怎么開口,小七一邊比劃著,一邊將當天發(fā)生的所有事情全都講了一遍。
即便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在聽到賀昀州設下伏擊,小七抱著一只狐貍就敢往里闖的時候,馮易殊還是覺得心里一陣后怕。
他氣得當場拍地板,“你腦子里每天到底在想什么?怎么永遠都學不會教訓???你還記不記得上次你跳河跳出多大的亂子?”
六郎顰眉,剛想開口替小七說兩句,卻見小七笑著打了個哈哈,半哄半拖地上前給馮易殊滅火。
馮易殊的暴脾氣像是打在了一團棉花上,小七好像也完全沒把五郎在氣頭上的話往心里去。
六郎再次有些意外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