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么辦,”杜嘲風似笑非笑,“我有好幾個問題現在就想問?!?
“天師當然可以問,答不答則在我?!?
“好啊,好啊,”杜嘲風點點頭,他仍望著窗外,“如今已是我大周危急存亡的時候了,殷大人知道嗎?”
不等殷時韞開口,杜嘲風已經接著說了下去,“不過司天臺占卜災祥,行事秘密,平日里朝官都不被允許和你們往來,許多事情殷大人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殷時韞面不改色,“天師何必來與我說這些……正是在危急存亡的緊要關頭,才要掃清君側的妖邪。”
“這是……林安民的遺志?”
“對。”
杜嘲風嘴角沉了沉,“道理這么說也沒錯……不過殷大人期望的對峙,今晚可能不會得償所愿了?!?
殷時韞眉心微顰,“什么意思?”
杜嘲風搓了搓鼻子,笑道,“原因我已經說過了啊,只是不知道殷大人究竟是怎么理解‘危急存亡’這個詞的呢?”
偏殿外的走廊上,魏行貞拉著馮嫣走到一處無人的檐角下,左右的守衛離他們都有七八步遠。
魏行貞望著馮嫣略略有些發紅的眼睛,壓低了聲音,“阿嫣眼睛怎么紅了……你們剛才在里面都說了什么——”
魏行貞話還沒有說完,馮嫣就突然墊腳抱住了他。
魏行貞感覺心情有點復雜。
他想起不久前在長陵里,馮嫣在聽完姑婆那一番故事以后哭得梨花帶雨,也不知道今天殷時韞突然出現,阿嫣會是什么反應。
阿嫣的擁抱當然很暖,可是……
“我眼睛紅不是因為這個?!瘪T嫣在魏行貞耳邊小聲說道,“和殷時韞一點關系也沒有?!?
“……那是因為什么?”
馮嫣略略松開手臂,她環抱著魏行貞的脖子,自己稍稍后仰,“……你怎么從來沒和我說起過你和琴師妙微是朋友?”
魏行貞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半晌才道,“阿嫣……也沒有問過?!?
馮嫣笑起來,又把魏行貞緊緊抱住了,她的眼睛望著夜空里漫天飛舞的雪片,忍不住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我是高興,”馮嫣說,“又高興,又感慨……”
魏行貞有些摸不著頭腦,“高興?”
“那篇檄文,你之前是不是沒有仔細看?”
“……看了個開頭,怎么了?”
“檄文引了妙微的手書,他寫了一首曲子給你,只是可惜沒有寫完——”
魏行貞反而不解,“哪里來的手書?”
馮嫣剛想將袖中的文書取出來,突然想起來左右畢竟都還有侍衛,于是她小聲地將先前看完的那部分文章,一點點講給魏行貞聽。
魏行貞聽完,只覺得更加混亂。
——因為馮嫣所講的那個故事,是他與妙微上一世的相逢,這一世并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