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謀反……?”李森的聲音顫了一下,隨即笑了笑,“您這是在開玩笑吧,杜天師……杜天師怎么可能——”
“不要再喊他天師了,他現(xiàn)在就是朝廷欽犯,”桃花衛(wèi)冷聲打斷了李森的話,“你們都挺好,所有與此事有關(guān)的消息,要是誰敢知情不報,就是在包庇謀反的反賊——明白嗎?”
“明白!明白了。”
李森等人連連點頭,而后目送桃花衛(wèi)出門。
還沒有等李森和丁肖消化完剛才的消息,晴時就跑了進(jìn)來,她滿手是血地沖到李森面前,“我看剛來了好多桃花衛(wèi)啊……頭兒呢?”
李森回過神來,他定睛望向眼前人,“你手怎么了?”
“不是我的血,”晴時笑了笑,“我剛從賀昀州那兒回來,他正吃著飯呢,不知怎么回事屋上突然落下來兩片瓦,一片打在頭上把他頭砸破了,一片打在碗上,搞得飯菜落了一地……我讓人給他先止血去了?!?
晴時話說到一半,見李森和丁肖目光都有些復(fù)雜,不由得顰眉,“怎么了?”
“小晴啊,”李森喃喃著道,“好像……出大事了。”
傍晚,魏府的宅院,馮嫣再一次撕開信封。
這一次,瑕盈隨信寄了一些梅花。
說來巧得很,除了第一次送信是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之后每一次信送來的時候,魏行貞都不在身邊。
是他刻意避開了么。
馮嫣將每一朵都置于桌案上,每一朵梅花的花萼下,還帶著柔韌的花枝,一共有十二朵。
它們與馮嫣此前見過的任何寒梅都不同,花的顏色帶著一點暗淡的青紫,反而讓花看起來異乎尋常地潔白,更令人驚異的是它們的香氣,這種花香介于梔子與茉莉之間,聞起來非常清甜。
這一次來送信的孩子沒有專門叮囑說這花不能吃……大概是可以泡茶用的。
不過馮嫣不打算冒這個險。
她望著梅花,想起來與瑕盈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徹夜長談,
她將這些花與前日收到的霧蘭放在了一處,花缽里的芽兒今日已經(jīng)長得有一指高,尖端分生了兩根嫩綠色的芽,看起來明日就需要再換一個更大的花盆了。
小樓的門忽然被推開,馮嫣不抬頭也知道是魏行貞回來了,而且還帶了客人。
魏行貞一邊往屋子里走,一邊道,“阿嫣,你看誰來了?!?
在他身后,杜嘲風(fēng)與紀(jì)然一前一后踏進(jìn)了門。
“天師,紀(jì)大人……”馮嫣眨了眨眼,“你們怎么……”
“想來想去現(xiàn)在還是這里最安全了,”杜嘲風(fēng)毫不客氣地脫鞋進(jìn)屋,而后在屋中的茶幾旁坐下,“暫時借貴寶地一用,讓我們歇歇腳吧。”
“好啊。”馮嫣點頭,“不過明天……”
“我還正想問你們呢,你怎么把魏行貞手上的鎮(zhèn)妖釘給拔了?”杜嘲風(fēng)看著馮嫣,“剛遇上他的時候我還納悶他這個時候怎么還有力氣在外面走動,一看脖子后面光溜溜的——我還以為是自己眼睛花了?!?
馮嫣笑了一聲。
“到底怎么回事?”紀(jì)然還一頭霧水,他看著杜嘲風(fēng),“外面怎么那么多人要抓你?”
“嘖嘖嘖?!倍懦帮L(fēng)搖了搖頭,“我們一件一件說吧?!?
幾人在茶幾邊圍坐。
紀(jì)然一言不發(fā)地聽著杜嘲風(fēng)講述他這幾日在岱宗山上做的事,以及今日在太初宮的所見所聞,不只是杜嘲風(fēng),馮嫣與紀(jì)然也聽得皺起了眉頭。
“這么說來,陛下似乎是僅僅打算保住洛陽,其他地方都不管?”
“長安也許也在陛下的庇護(hù)范圍之內(nèi),”杜嘲風(fēng)答道,“我這幾日從二郎那邊聽說,陛下在長安城的地底還留了一些重要的東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