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洛陽那邊來信了。”
瑕盈顰眉,“拿來看看。”
暖融的屋子里,青修小跑著去到瑕盈的身邊,將信交去瑕盈手中。
這是一間普通的農家院落,只是原本的屋主早就化成了夾谷衡與青修手下的冤魂。
瑕盈的視線掃過六郎的筆跡。
“出什么變故了嗎?”砂在一旁問道。
“……六郎的身份被識破了。”瑕盈低聲答道。
虹怔了怔,“這么快?不是——他那么小心的人,怎么會回去沒幾天就被識破了?”
瑕盈側目,“夾谷衡。”
突然被點名,夾谷衡有些意外地看了過來,“嗯?”
“我之前給你的那副耳瑱呢?”
“在這兒呢……”夾谷衡開始掏兜,“嗯,呃……”
口袋里空空蕩蕩,什么也沒有。
過了一會兒,夾谷衡眉頭緊鎖,“可能……是不小心丟在哪兒了。”
“你再想想,到底是丟在哪兒了。”
“啊——”夾谷衡突然心念一閃,“我之前留在杜嘲風他徒弟那里了!”
夾谷衡立刻站起身,“先生現在是急用這個嗎,我可以現在回去把東西要回來——”
“我不需要,你坐下。”瑕盈將信對折,丟入火中,“我剛才是在回答虹的問題。”
虹跳起來,一記手刀敲了在夾谷衡的頭上,“沒聽懂嗎呆子——都是因為你留了把柄,導致六郎被識破了!”
夾谷衡以拳擊掌,“啊,這樣嗎。”
砂微微歪頭,“那要緊嗎?要不要讓六郎把計劃的時間提前——如果是這樣,我們似乎也應該再去知會一下賀夔?”
“不用,”瑕盈輕聲道,“既然阿予的卦把日子定在了正月十六,那就說明,六郎的這次暴露不會影響什么。再者,他也及時補救了,只是擔心后續又造成什么影響所以及時和我們同步消息。”
看著瑕盈云淡風輕的樣子,砂也按下了心中的憂慮。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一直跟在瑕盈身邊,原以為是有什么要事需要所有人一到匯合北上,但如今看起來,瑕先生每天在做的事情,就是游山玩水而已。
……再就是采摘一些花花草草,然后送去洛陽。
砂看向蜷臥在屋角休息的阿予。
她一直知道這個姑娘很特別,畢竟阿予是極少數會被先生一直帶在身邊的人。
砂走到阿予身旁
坐下。
在從漫長的睡眠醒來以后,她總是握著一塊方形的石頭靜靜發呆。
“不餓嗎?看你一天都沒怎么吃東西。”砂問道。
阿予沒有任何反應。
這種反應早就在砂的預料之中了——在平時不占卜的時候,阿予幾乎不說話,即便來主動搭話,她答或不答似乎也是看心情。
砂又看向她手里的石頭,“為什么一直抓著這個?”
阿予的目光稍稍動了動,她緩緩抬起手,將那塊寒石捧起。
“不知道。”
見阿予突然給了回答,砂也順勢問了下去,“你的這塊石頭,是哪里來的?”
“不知道。”
“……我能看看嗎?”
阿予沉默了一會兒,而后把手伸到砂的面前。
這突如其來的慷慨反而讓砂覺得有些意外,她用兩只手小心撿起阿予手中的寒石,對著光,觀察了一會兒。
“我在金陵的時候好像也見過這種質地的東西,應該是用來雕刻的玉石吧?”砂輕聲道,“下次靠近城鎮的時候,可以抓個識寶的人來問問,順便再給你雕個喜歡的物件什么的。”
“……不用。”阿予把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