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是哀求地剖白了自己的真心,他求晉蘭給他一個答案,只要有這一點勇氣,他就敢向天家說不?!?
浮光稍稍移開目光,“那您……”
“你這是什么表情,”孫幼微看了浮光一眼,“你以為朕把信攔下來了。”
浮光又是一怔,“您沒有嗎?”
“笑話,朕當然沒有,朕不僅沒有把信攔下,而且直接給他換了朕最快的信鴉,按道理他這封信原本要次日中午才能送達,但朕讓它當天夜里就到了司天臺——到了晉蘭的手上?!?
浮光更覺不解,她望著女帝,“后來呢?”
孫幼微目光微垂,笑道,“朕從來沒有見過晉蘭,但朕也不用見……一個女扮男裝,千里迢迢前往岱宗山參加司天臺科試的姑娘,會是個什么樣的人?”
浮光還沒有回答,孫幼微已經接著說了下去,“不管是什么樣的人,她都不會再理會秦慈了。”
“臣不明白……”
“他本可以當眾拒絕皇帝的賜婚,但他沒有。”孫幼微輕聲道,“他本可以在信里坦然吐露真心,甚至親自跑一趟岱宗山去見她,可他也沒有。朕當年還小,卻是第一次見到像秦慈這么軟弱的人——他無非是要一個保證,倘若將來他因為今日的選擇登高跌重,晉蘭是有責任的——至少她當時給了他一些教唆。
“一個像晉蘭這樣的女人,怎么會被這種示好打動呢?”
浮光這時才明白了孫幼微的用意,她坐在一旁,若有所思。
孫幼微接著笑道,“而后晉蘭果然連夜回信,第二天就把一樣東西送到了秦慈的手里?!?
“是什么?”
“一塊摔得四分五裂的玉佩?!睂O幼微突然笑了起來,“可憐的駙馬啊……到臨死前都沒想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一個這樣的人,陛下為什么,為什么還要……”
“因為你沒有見過駙馬,你但凡見過他,你就不會問朕這樣的問題?!睂O幼微低聲道,“天底下再沒有比他更好看的男子了,性情又這樣軟弱……
“他從不像那些討厭的大儒一樣喜歡說教,和朕在一起的時候,他只會恭恭敬敬地站在旁邊聽侯吩咐,一個人待著的時候總是自怨自憐——得了晉蘭的信物之后,他整個人一蹶不振,對一切都逆來順受,毫無怨言。”
孫幼微臉上仍有笑意。
“再也不會有人,像駙馬這樣讓朕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