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貞望向浮光,“外面有什么消息?”
“七小姐和紀然似乎找到了,杜天師和他們在一起?!?
“是嗎?!蔽盒胸戄p聲道,“在哪里?”
“就在城外,聽說平妖署的陳恒陳大人也趕過去了。兩個年輕人都沒事,公子不用擔心了呢?!?
浮光和魏行貞這時才發覺馮嫣的表情有些不對勁——按說現在有了小七的消息,馮嫣應該是最激動的那個
兩人同時看向馮嫣,但她仍然神情凝滯地坐在那里。
對浮光方才的話,她好像完全沒有聽見。
“阿嫣?”
“……我想起來,在哪里見過這個陣法了。”
她回過頭,“行貞還記得……那棵龍舌嗎?!?
魏行貞的目光再次回到了布帛上,突然間仿佛有什么閃過他的腦海,一旦提及龍舌,他也立刻有了印象——今年夏日在岱宗山祭壇上看見的那個金色陣法,與此刻布帛上的東西確實非常相似。
馮嫣輕輕打了個哆嗦,臉色驟然蒼白,她將布帛捧在手中,“我明白了……”
“阿嫣還明白了什么?”
“我可能……明白這些年殉靈人在做什么了,”她望向魏行貞,“行貞還記得嗎,我們這段時間一直在看的,殉靈人近二十年的行事整理。四十多起案件的死因雖然各有差別,但總歸離不開大火、墜崖、山體坍塌——不同的只是有些發生在山林,有些發生在村落。
馮嫣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她重新看回布帛上的漢字——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
一直以來,殉靈人在民間引起的如同邪教的獻祭,死法豈不是正好與風、林、火、山對應么?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先前因為雙祭之法死在岱宗山的那些殉令人,只是她一時區分不清,那時的獻祭究竟算是山、還是林,抑或二者兼而有之……
馮嫣又低聲喃喃道,“而從天撫十六年以后,又多了引雷而亡的死法……”
——動如雷震。
陣法的消退很有可能與它本身是否被完全實現有關,如果一個陣法在繪作之初就被設定為不可復用,那么隨著獻祭的完滿而漸漸褪色似乎也有可能。
這個猜測讓馮嫣雙手微顫,她不由得將目光落向布帛的最后,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難知如陰。
浮光望著馮嫣,手中動作稍停。
不遠處的窗被風吹得簌簌作響,她挽起耳旁碎發,輕聲笑道,“看起來,似乎要下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