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阿予有些茫然地望著眼前人,“……什么。”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讓你重獲自由?”馮易殊再次重復了一遍,“你能幫其他人看到他們的將來,解答他們的問題——那你自己呢?那個天道,能讓你看到你的將來嗎?他能給你答案嗎?”
“我……”阿予顫抖著吸了一口氣,她低下頭,眉頭緊蹙,“我不知道……沒有人這樣問過。”
馮易殊輕聲道,“那試試吧?”
遠處的笛聲再次響起,吹笛人顯然正在往這邊走來。
“……可以嗎。”阿予喃喃低語。
馮易殊再一次抓住了阿予的手,“預測命運就是為了改變它——這不是你說的嗎?”
阿予帶著疑惑望著馮易殊的眼睛,四目相對,她忽然覺得心中好像有一道鎖鏈突然松開了,仿佛頃刻之間,那扇緊閉的大門又一次要向她敞開,她曾經走馬觀花一般草草看過的一切又重新像畫卷一樣展開,在遠處等待著她上前。
阿予的臉色因為驚詫和喜悅而變得蒼白,她感覺自己的手腳仿佛在一瞬間變得有些木僵,在溫和的晨光中,她輕聲答道,“……好。”
“我還需要做什么嗎?”馮易殊輕聲問道。
阿予搖頭。
在閉上眼睛之前,阿予最后望了馮易殊一眼,少年的臉頰因為昨夜今晨的一番遭遇而略顯憔悴,顴骨處還有帶血的擦傷,他的眼睛既有喜悅,又有焦灼——盡管阿予沒有開口問,馮易殊也沒有說,但這一刻阿予覺得自己似乎完全理解這期待與擔憂并行的心情。
她慢慢閉上眼睛。
“謝謝。”馮易殊聽見阿予說。
像上次占卜一樣,當阿予再次將眼睛睜開的時候,她眸中的光消失了,身體也隨即傾倒,馮易殊連忙伸手接住了阿予的身體。
女孩子的臉靠在他的肩頭,風拂過阿予的頭發,掃得馮易殊鼻頭癢癢的。
他聞見阿予頭發間的淡淡香氣,稍一側目就看見阿予白皙的左耳,馮易殊倏然紅了臉,兩只手不知該放去哪里。
忽地一道陰影投下來。
馮易殊抬頭,見莫作與奉行一左一右,站在高處的地面上俯視著他——四只閃著紫色光暈的妖獸之眼直勾勾地盯著他。
莫作張開血盆大口,向著地縫中的兩人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糟了……
馮易殊頓時頭皮發麻,他來不及想更多,扛著阿予從兩只妖獸的爪牙間沖了出去。
兩只妖獸窮追不舍,所經之處的草木不是折斷就是被連根拔起,硬生生在叢林間開出了一條寬敞的大路。
遠處,瑕盈放下了手中的短笛,目光有些不解地追隨著前方莫作與奉行的蹤影。
他已經等了這樣久,阿予仍然沒有從林間走出。
瑕盈剛想移步跟上,忽然覺察到腳下似乎有極輕微的震動。
他閉上眼睛,側耳傾聽,慢慢轉動身體,直到面朝震動的來處時才停下。
等睜開眼睛,瑕盈目光變得有些復雜。
震動……來自六符山的方向。
顯然有什么意外,發生了。
“剛才好像又地震了?你感覺到了嗎?”
魏府的巨榕下,去奢突然打了個抖,整個身體都繃緊了。
“嗯,我也感覺到了。”不恃仰頭感受了一會兒,“不過一下就沒了。”
“今年這是怎么回事……”去奢忍不住咕噥,他望了望洛陽城北的方向,“大人這到底是上哪兒去了呀,立冬以后就老見不著他人……”
兩人身后,正卷著被子睡覺的去甚突然傳來一連串的咳嗽,兩人同時回頭,一左一右圍在去甚身旁。
去甚兩頰緋紅,呼吸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