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嫣在杜嘲風的近旁落座,魏行貞站了一會兒,又轉身向偏殿外走去。
“行貞?”馮嫣喊住了他,“你到哪里去?”
魏行貞停下了腳步,“我去聽聽五郎和陛下都說了什么,有事喊我。”
門從外頭被關了起來,殿內馮嫣有些出神地望著那扇門,許久才收回目光。
杜嘲風摸了摸下巴——這是吵起來了?
馮嫣沉默了一會兒,垂眸道,“五郎這次進宮,是天師您帶著進來的?”
“嗯。”杜嘲風點頭。
“陳恒那邊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向圣上通傳,天師知道嗎?”
“不是陳恒。”杜嘲風回答,“陳恒的令牌是五郎盜來的,剛才也就是拿著舞一下罷了……他要和圣上講的事與陳恒沒什么關系。我喊你們過來,也是想要把這件事講講清楚。”
馮嫣微怔。
“不過現在魏行貞直接去隔壁聽了,我就單獨講給你吧。”
杜嘲風將不久前從馮易殊那兒聽到的預言娓娓道來,末了,他深吸一口氣,看向偏殿另一側的窗。
“……所以,按五郎從阿予那里得來的消息,眼下必須準備好暫時撤離洛陽,只是這雨……”
馮嫣也順著杜嘲風的目光向窗邊看去——不時有雨打落在窗沿,留下血一樣的注流。
“或許這雨七日后就能停。”馮嫣突然開口,“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和阿予的說法對上了。”
杜嘲風顰眉,“你怎么知道?”
“今日聽晉王說的,他說夢中有人給他留下指點,七日后雨會停。”
“什么人?”
“他也不清楚,只說是仙人。”
杜嘲風將信將疑,心下一算,忽地一下愣住了,“七日后……那就是正月十六咯?”
“嗯。”馮嫣點頭。
杜嘲風陷入沉思——原先傾向不信的擺鐘又稍稍向相信的一側傾斜,畢竟這個日子他在瑕盈那里已經聽過好幾回了。
“阿予被葬在了哪里?”馮嫣又問。
“還沒有下葬,火化后五郎用瓷壇取了一部分骨灰,一直背在身上——他背上那個包袱里裝的就是。”
馮嫣又嘆一聲。
難怪剛才見到五郎的時候感覺他突然憔悴了許多。
“也好。”馮嫣低聲道,“等事情都過去以后,再好好祭奠。”
杜嘲風望著馮嫣,“你知道阿予的靈屬嗎?”
馮嫣有些驚訝,“那姑娘也是修士?”
“對。”杜嘲風點頭,“你是不是也在她身上感覺不到什么靈力?”
“是……”馮嫣也皺起了眉頭,“我以為她的占卜是某種……和靈識沒什么關系的天賦。”
“我先前也是這么以為,但今天五郎告訴我她是‘陰’屬的修士。”杜嘲風有些感嘆,“我活了這么久……還是頭一回真正接觸到靈識屬陰的人。”
“天師了解這個靈屬嗎?”
杜嘲風搖了搖頭,“也只是聽過一些罷了,從前我師父給我啟蒙的時候,我就記得他說過,陰靈幾乎不能算是一種靈屬,因為它幾乎不會像其他五種靈屬一樣給修士帶來某種類別的力量,像是火屬善攻,山屬利行……
“陰屬不同,陰屬靈識是一種宿命,出生即注定了某種使命。”杜嘲風撓了撓頭,“放在阿予身上,倒真是貼切。”
馮嫣不再說話了,她望向主殿的一側。
不知道憑五郎的故事,能不能說服孫幼微呢。
“對了,”杜嘲風突然想起了什么,“小七的靈識也覺醒了,你知道嗎?”
“是嗎,”馮嫣目光微亮,“什么時候?”
“就前不久吧,看她好像還不是很能掌握好自己力量的樣子……不過現在紀然每天都陪著她,兩個人在一塊兒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