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和王局長聊起你,我對你的才學(xué)很感興趣。怎么,好久沒來了,很忙嗎?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只知道領(lǐng)導(dǎo)叫你李老板的。領(lǐng)導(dǎo)不在嗎?”
耿老師這么熱情,李一峰自不能太冷淡。他忙說:“是的,耿老師,我也沒什么要事,就不打他電話了。”
耿老師說:“那你下午還有別的事嗎?沒別的事的話,去我辦公室喝茶,聊聊天好嗎?我正想著你呢!上次與你聊天,我心里痛快了好一陣子!象你們這一代人里,還有似你這般熱愛文化的,真的少了。”
李一峰聽他這么說,心里想,自己有什么鳥事啊,熱愛文化咋了?馬上就萬事空了。
心里這么想著,興趣也就不大。不過總不好拂他一番好意,就點點頭,木然地跟在耿老師后面,來到他辦公室里。
為長者燒水泡茶什么的,這是李一峰十多年師父跟前養(yǎng)成了的習(xí)慣,李一峰常常暗稱自己是個做奴才的料。
耿老師是長者。
所以李一峰的奴才習(xí)慣成了自然。
耿老師非常欣賞他所做的一切。可能是智者的緣故,他等一峰為兩人泡了茶后,居然關(guān)住辦公室門,說是開空調(diào)。
其實一峰知道他是有話說了。
果然,耿老師一邊遙控器按開了空調(diào),一邊說:“小李,我看你雖劍眉雙挑的,卻眉頭緊鎖,莫非碰到了什么過不去難事?”
李一峰苦笑道:“耿老師,您會看相算命啊?”
他心想,與耿老師又不是很熟,自己的人生,已經(jīng)打住了好幾個死結(jié),何必講出來徒增傷感。
所以他并不再說下去。
也許是緣分吧!
耿老師卻熱情高漲地對一峰說:“小李,你說你是車騎山人,而且上次聽你說到始寧山莊,難道你對謝靈運頗有研究嗎?”
李一峰淡淡的笑了笑,說:“耿老師,對謝靈運有研究有什么用嗎?韓愈不是說: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嗎?”
李一峰的心,已絕望到了極點,從而對自己的命運感到強烈的不公平。所以他內(nèi)心的狂妄一面又顯示出來,他說:
“耿老師,我知道,全國研究謝靈運的人很多。可那些人研究的雖說權(quán)威,在我眼里,又有屁用。謝靈運有一首過斤竹澗的詩,那些大家們手指頭亂指的,說在浦江的,說在杭州哪里的都有。而我就知道這斤竹澗的地名,真真切切的在我們車騎山的一山巒下。我單是為尋找他寫這首詩的靈感,特地去走桐亭樓與臨江樓的這條斤竹嶺三次。謝靈運的《山居賦》里,明明白白的注明,他的始寧莊園在車騎山下的,又有誰來實地踏勘過呢?就算金老師,最權(quán)威的謝靈運專家了。他老人家走過敕書嶺大不了三四次,而我呢,幾百上千次了啊!我是土生土長的車騎山人呀。從記事起,車騎山的那一塊大石頭我不熟悉?”
李一峰心有不平,他其實還有許多話要說,但他已經(jīng)死心,所以他并不想多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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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振華聽得正有味,卻見李一峰停住了話頭,看他心神不寧的樣子,他知道這個小李,肯定碰到大事了。他從王局長處,或多或少的聽了一峰的情況,畢竟不是很熟悉,所以他也一時不知拿什么話去安慰他。
他只能順著一峰的話題說:“是啊,小李,你沒有名望呀!車騎山不夠著名啊!你看,謝安的東山再起,就全國有名了。”
一峰沒好氣地說:“那還不是他們那里的市政府,花了大力氣宣傳出來的?象我們嵊州那書圣故里,不是全國皆知了?其實王羲之又不是華堂人,他是退休后在那里養(yǎng)老,然后送終的。象謝靈運是土生土長的車騎山人,卻沒人花大錢去宣傳呀!《剡錄》里就明明白白記著的。車騎山下還有太康湖呢!”
耿老師興奮地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