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遙看晨熹陽光正盛,公爵府亭臺樓閣郁郁森森,雖來此只有一日多的光景,卻接連發生了好幾件添憂之事。
回到府中,雖然沈曦宜時時想著盧玠,但終不能如在外那般時時廝守在一起。翌日清晨不到,盧府上下都被御林軍護了個嚴嚴實實,竟是當今皇后娘娘、世子的嫡長姐親自駕到了。
皇家陣仗,雖只是微服出巡,卻端是好大的體面。皇后出宮,京城上下堵得水泄不通。沈曦宜沒想到皇后娘娘竟會親自駕到,昨夜和世子說了一宿的話,一早起來,還在世子寢殿之中。別無他法,只好隨盧玠一同出去跪迎皇后娘娘。
他扣上手腕的鴛鴦繡扣,漫不經心地披上了八角玲瓏赤色披風,雙鏤門打開,便看見了皇后的儀仗。
其實皇后此行并未帶著如何煊赫的儀仗,隨行的人也并不多。盧賢王在濟州巡鹽并能面見女兒,盧麒、盧麟、小豆腐、盧向晚、李徵玉等人他們早已規規矩矩地站在了一排,與皇后有一搭無一搭地寒暄。
猛然見盧玠翩然而來,身形、步法與之前無恙,皇后眼中欣喜,也顧不得什么行禮,道“鉑曼不必行禮!阿姊是特意來探望你的。阿姊昨日聽聞你遇刺的消息后便寢食難安,心里想著不親自來看看你,總是放心不下的。如今眼見著你沒事,阿姊在宮中也能消停度日了。”
盧玠微微起身,雙手與皇后娘娘的手緊握,“勞長姐擔憂。事發突然,臣弟也始料未及。所幸臣弟并無大礙,只是手臂傷了些皮肉罷了。如今竟叫長姐矮身來探視臣弟,臣弟愈發得無地自容。還請長姐安心。”
皇后咽淚,雙手在胸前交叉,虔誠地說道“弟安然如此,真得胡大賜佑。回宮之后,本宮定然修廟布施,感天恩德。”
李徵玉不失時機地插口道“娘娘,世子爺沒事,乃是天恩,娘娘怎地面帶淚容?快快隨徵玉坐下,徵玉為娘娘備了上好的雪頂含翠,還望娘娘品嘗。”
盧玠瞥了眼李徵玉。皇后拭去淚水,道“不了。我此行不能多留,只是見一面鉑曼。說完話要即可回宮,陛下還在宮中有要事要商談。”說著將盧玠遣散眾人,將盧玠單獨請到了內室,最后叮囑了好半天的話。
眾人當然不敢多聽。只見皇后和盧玠出來時,依舊脈脈不舍。隨即皇后依照御前太監的安排,上攆離去了。
沈曦宜跪了一上午只覺得腰痛,不過當今皇后娘娘的確雍容慈愛,母儀天下,只在這急迫的窘要之時,也能時時保持著氣度和禮節,天生麗質,叫人不得不信服。
她其實很想問問世子“鉑曼”是誰,不過這也有明知故問之嫌,皇后娘娘都叫盧玠鉑曼二字了,鉑曼當然就是盧玠的小字了。只是中原人甚少叫這般奇怪的小字,大多西域人慣用,恐怕跟世子那微微發藍的眸色有幾分關系。
送走了皇后娘娘,盧玠以神思倦怠為由趕走了娓娓敬茶的李徵玉,然后以精神醒腦為由把沈曦宜留了下來。李徵玉看沈曦宜的面色已然不善,但還是被滄溟請出去了。
他對李徵玉的纏人頗有微詞,肅然道“我有一樁重事要與你說。”
沈曦宜早已料到,“是皇后娘娘托付的吧?”
他不置可否,算是默認了,“接下來的十幾天,你,跟我一起,恐怕要演一場大戲了。”
“大戲?”沈曦宜莞爾,“應該跟那些刺客有關吧?不過想來也是,江湖那么大,要想大海撈針似的把他們一個個地搜羅起來,不動點心思還真是為難。”
兩人正說著,滄溟推門進來,躬身道“世子,盧麟公子又在外面吵著要見您了。”
盧玠被人打斷似乎不大悅,“他怎么又有事見我?”
滄溟道“是為了學武的事。麟公子說,他自學七殺拳遇上了瓶頸,非想請侯府的武狀元令公子來教一教。否則便不肯走。”
沈曦宜豁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