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一群身著玄黃衣衫的人馬自山口而來,氣勢威武,縱馬而來,正是千微城的江城主等人。
廣場上閑聊的那群散漢聽得江城畔這大人物到來,人人俱是心頭一凜,忙不迭地起身奔至江氏眾人面前,噓寒問暖,江城畔也不跟他們所說,只是一一叩首問好,端是一副君子風范。
隨之下馬車的還有江采萱姑娘,和一個光著上身的精瘦男子。那精瘦男子身著一件漆黑的滑溜皮褲,發髻長長的一根根的,面黃肌瘦,兩顴骨高高凸起,嘴角上揚得很厲害,看起來甚是桀驁不馴。
旁人看在眼里或許沒什么,但沈曦宜等人遠遠地看來,儼然內心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那精瘦男子不是別人,竟是眾人苦苦尋找多日的令沉訓!
此刻,令沉訓就跟在江城畔身后,光天化日之下出現,仿佛太陽下瘦削的魍魎一般。
“是他。”沈曦宜轉過頭來,沉聲對盧玠道,“令沉訓失蹤了這么久,原來是落在了江城畔的手里。”
盧玠沉思片刻,眸中倒映著令沉訓邪里邪氣的面容,“我倒是忽然想起,令沉訓怎么就那么巧在千微城外忽然襲擊我們?怎么會那么巧?沒準他早就落在了江城畔手中,那一日故意施了個障眼法罷了。”
沈曦宜捂住胸口,心有余悸,“若真是那樣的話,我們當日執意離去還真是歪打正著了。”又抬頭道“盧公子別忘了,你身上還有淡淡的桑葉香味,若是叫令沉訓這家伙聞見,免不得又要把你撞倒在地。”
盧玠啞然失笑,似怒非怒地瞧著她,“沈姑娘,我的丑事你記得還真是清楚。”
令沉佑正在狂吻著阮默清,猛然看見令沉訓的身影,一把把阮默清摔在一邊,大怒道“令沉訓!是這孫子!”
盧玠輕輕示意他不要聲張,令沉訓憤憤不平地言道“世子!我跟這家伙有奪妻之恨!一定要讓我親手宰了這畜生!”
盧玠冷冷看向他,“我的話要用說第二遍嗎?”
小幺桑看見令沉訓就渾身發冷,前幾日在樹林子林被他劫走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孫常者見她肩膀顫抖,從后面輕輕攬住她的腰,下巴柔然貼在她的頭發上,低聲道“別怕,我在這兒。”
小幺桑扭著脖子凝視孫常者,有些愕然,“孫常者,你……你怎么這么溫柔?”
孫常者不語。無言蘊含一切。
幾人沒有躲閃的意思。雖然沈曦宜等人變裝易容,江采萱還是遠遠地看見了他們,甚是熱絡地朝他們招了招手,目光流轉,尤其停在了長身玉立的盧玠身上。
江城畔微微一笑,領著一位掩面的玄衣公子,和江采萱一起到盧玠這邊來。那玄衣男子步履輕盈,略略低頭,看著身形卻有點熟悉。
盧玠睨著江城畔,道“江城主,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孫常者道“那日走得匆忙,還沒謝謝城主的款待之恩。”
江城畔一拱手,“客氣,不過我與各位,確實好久不見。上次一別,沒想到在這里還能再次遇見各位。想必大家想要的東西竟是出奇地一致,這倒叫江某有些意料不到。”說罷干笑一聲,也看不出來是悲是喜。
江采萱矮身道“盧公子好。孫公子好。沈姑娘好。”
小幺桑道“我呢?”
江采萱致意道“小姑娘也好。”
沈曦宜冷眼看著江城畔,自打出江湖以來,遇見的最大的對手莫過于白首陽。然而白首陽嫉惡如仇,愛憎都寫在臉上,不屑于去隱藏,他人雖然武功高強,卻也終究有法可克;然而眼前這位江城主,喜怒不形于色,如今謝籍還寄住在他千微城中,令沉訓又到了他手里,著實是令人棘手得很。
沈曦宜也行了個禮,道“江城主安好。還請問我謝大哥如今如何了?可大好了?”
江城畔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文質彬彬地攤手道“沈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