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宜瞧著晴曬的天空上不知何時飄上幾朵烏云,眼見著滴漏一點點的流逝,謝籍這臨時抱佛腳的,不及把所有招式學完,就聽“鐺鐺鐺”三聲擂鼓聲,第一輪比武的第一場已然開始了。
沈曦宜望見謝籍和小幺桑擁抱一下,滿是不悅地朝擂臺走去,看他那樣子,大有凜然赴刑場的氛圍。沈曦宜問盧玠,“咱們要不要下去?”
盧玠仍然坐在長亭上閑然看著天邊的云,道“不必。高屋建瓴,俯覽全局,不是很好嗎?”
沈曦宜白了他一眼,“我怎么覺得你就是怕曬?”
孫常者覺得在亭子里挺涼快,也懶得下去了,遠遠地朝小幺桑擺了擺手,呼喚她也上來遮陽。小幺桑猶豫了一下,因為令沉佑還在賣力地給她舞劍討好她,小幺桑便沒好意思追隨孫常者上來。
孫常者調侃道“拿大頂有甚好看的,嘿,這小姑娘,就是抹不開面。活該曬著。”
“嘿嘿嘿嘿……”溫必搏掰拳頭挑胳膊地跳上擂臺,信心滿滿,準備大干一場。謝籍雖然心中發虛,事到臨頭自然不能先輸了氣勢,也“呼呼”幾聲耍了兩把猴兒拳,先嚇嚇對方再說。
溫必搏剽悍敦實,肌肉黑硬如鐵,兩條黑黑眉八字眉躺在額頭上,跟他鼓起的锃亮額頭一比,就好像呼出來的氣都是充滿力量的。他為了這場論劍大會練了十年,今日第一場居然抽到了謝籍這個弱渣,自以為天助,壞笑一笑,沖著謝籍勾勾手指。
謝籍登時打了個寒戰。在場的武林豪杰都最喜歡看力量懸殊的比武,眼看著謝籍瘦弱如雞,恐怕連溫必搏一拳頭都挨不住,直呼過癮,如潮水般給謝籍喝倒彩,還有人吹哨。
曹舵主敲了一下鑼,喝道“開始!”
謝籍聽到這一聲喊腿肚子直轉筋,瞥見溫必搏壯如野豬、勢如人熊,心里更像七八個吊桶打水,吊了個七上八下。兩人互相行敬禮,溫必搏手上肉筋暴起,眼神如金子般閃閃發光,根本就沒把謝籍放在眼里。
“你跟他硬打是打不過的,所以一定要出奇制勝。你倆一開始行拳禮的時候,你一定要先發制人,趁著他行禮還沒反應過來,先出拳!一拳重重地擊在他的小腹,這樣才能占得先機……”
謝籍耳邊縈繞著令沉佑方才教的話,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牙一咬心一橫,握拳朝著溫必搏的小臂就出了十足十的一拳。
“砰!”
謝籍感覺自己手骨都要斷了,抬頭見溫必搏正陰險地朝著他笑。沒想要這家伙過去的十年里日日都練鐵砂掌,渾身堅硬如鐵,宛若金剛不壞體般,任謝籍錘顯擺下,都不能撼動半分。
溫必搏眼中發狠,抬腳就給謝籍來個了連環踹。
令沉佑,你、大、爺的……謝籍如彈弓的彈般從擂臺上飛出去,險些砸在看熱鬧的李公子身上,兩人跌跌撞撞在一團。
令沉佑慚愧地捂住眼睛。盧玠和沈曦宜在瞭望臺把方才的場景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不贊嘆謝籍最近還真是不聰明——如溫必搏那般鐵塔般的漢子,這種小摸小盜能管用嗎?
盧玠不忍再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愚蠢。”
孫常者拉拉沈曦宜的袖子,“謝大哥……剛才、直接飛出去了,他不會有什么事吧??”
沈曦宜心里也沒底,“看看再說吧……”
“太弱了!”“渣滓!”“娘娘腔要發威了!”“你搏爺還是你搏爺!”
眾人鬧成一片,有的人拍手鼓掌,沖著謝籍叫囂道“小白臉,是不是該回家找娘親哭鼻子了?”
好在謝籍常年早江湖行走,雖然招式不行,到底有些內功底子在身上。他掙扎了兩下,到底還是起來了。
溫必搏打得高興,脫去小馬甲,露出赤色的膀子,提提褲子,道“喂,白臉,不行就直說啊,爺們不欺負老幼病婦!”
眾人更是笑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