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很快過去,一區居民終于迎來了慶典。安德烈隨家人出席酒會,免不了要和眾名門望族成員打交道,這讓他十分厭煩。且不顧貴婦們五花八門的香水熏得肺部生疼,扯高氣揚的父母們像炫耀珍寶般介紹子女的嘴臉也夠令他反胃了。他僵硬地笑著,企盼這一環節能快快結束。這時,他看到了自己的“救星”。
“本!我正想去找你呢!”他叫住同樣置身于“水深火熱”之中的本尼,同時向親切交談著的長輩們道歉,“抱歉失陪一下。”
他快步逃離,只聽見身后父親的“犬子失禮,各位見諒”。
“呼,”同樣從家人不滿的視線中逃離的本尼長吁一口氣,他扯了扯領口,想要將肺中的各式香水味排出,“這群老家伙也太無聊了吧,每次探討的話題都一樣,卻還能興致盎然。”
說罷,他用夸張的表情和動作滑稽地模仿他們,引得安德烈哈哈直笑。
“行了,外套的扣子都快被你崩掉了,”安德烈止住本尼強烈的表演欲望,“穿正裝不比休閑裝,你還是矜持一點。”
這時,“中樞研究院美神”麗茲?格林挽著一個高挑而帥氣的男士走進會場,墨綠色魚尾裙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線,如絲綢般柔軟的頭發被服帖地盤在頭頂。她傲然接受眾人的目光,端莊地環視全場,不忘給角落中的安德烈和本尼一對嗔目。
“是你拒絕她的,怎么連我一起瞪?”本尼無辜地指著自己,“enn?”
“可能她覺得我讓她找你做舞伴冒犯了她吧。”安德烈強忍笑意,他本想繼續打趣,卻對上本尼怨念的眼神,只得岔開話題,“你不是最喜歡跳舞了嗎,你的舞伴呢?”
聽到這個問題,本尼重重地嘆了口氣,向著門口努了努嘴。一個身穿黃色短款禮服的少女局促不安地站在一對夫婦身后,她長相清秀,因未施脂粉,能看到她臉上淡淡的雀斑。
“是個很可愛的女生啊,”安德烈不解地看著本尼,“干嘛要嘆氣呢?”
“如果她是我自主選擇的舞伴,我會非常樂意,”本尼撇了撇嘴,“但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厭惡家族之間虛假的友誼。讓我和她跳舞,是我爸出于鞏固兩家關系的考慮。”
家族關系啊。安德烈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尷尬地原地踱步。
“好了,別說我了,你那位老友呢?”本尼環顧四周,并沒有看到什么新面孔。
“應該還沒到吧,”安德烈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心急如焚,在過去的幾分鐘里,他已經看了十幾次手表了,“晚宴還沒開始,不急的。”
這樣急切的等待又持續了幾分鐘。
隨著門口一陣騷動,一個女孩走進會場,她奇特的裝扮吸引了全場的目光象牙白的襯衣在腰部被麂皮柳釘腰帶束住,腰帶上胡亂掛了些小包,外罩一件深棕色皮革外套,下著黑色緊身長褲和一雙皮革長靴。這種頗有蒸汽朋克風格的裝扮在三區很常見,但在沉穩理性的一區,這種裝扮是被明令禁止的。這不禁引起了眾人對女孩來歷的猜測。
安德烈幻想過很多不同的重逢場景,但現實推翻了他的所有假設,他愣在了原地,認為自己一定是在做夢,直到那個女孩徑直走到他面前。
“安德烈?達蒙,好久不見。”
“麗麗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