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后山的雨停了,后山中所有的弟子包括夫子都從屋子里走了出來,他們站在草廬前,看著遠處煙霧彌漫的山道,神情微笑似在迎接著某個人一般。
李墨自一出生便在書院,在書院長大,每日由各位師兄師姐們來照顧,也可以說是師兄師姐們將其養大的,看到他一身修為已入洞玄上境,又兼修武道,在這昊天的世界里也算是有了幾分自保的實力,這如何能讓他們不高興?甚至是平時平淡如水,仿佛看透世間萬物,不茍言笑的三師姐余簾都在笑著。
遠處出現了一道人影,向他們一步一步走來,悄然無聲,走得很緩慢,但速度一點也不慢
李墨看見遠處草廬前的師兄師姐們,和站在他們身后喝酒的夫子,開心地笑了。對著遠處的人影揮了揮手,然后邁著自己的步伐更快地跑了過去。
他很想更快地走過去,就似前世道家天宗的長老們憑借著高深的修為虛空而立,一步踏出,若河水奔流,雖乘奔御風,不以疾也。
但在這里卻不能夠,昊天世界的規則與前世有很大的不同,昊天不允許有任何人能夠凌駕于他之上,或者是同他并肩而行,平起平坐,所以在沒有突破到某種境界之時,任何修行者都無法在天穹之上縱橫。即便是已入知命巔峰的二師兄君陌,破出五境之外的大師兄李慢慢亦不行。他們可以一躍而上,很高很高,卻無法停留太久,終會落下,因為這里是昊天的世界,昊天不允許。但是他知道,夫子一定可以,因為夫子是無矩境界,是已知中修行者能達到的最高境界,無矩,即看破規矩,沒有規矩,不受這個世界約束,已經突破了昊天的束縛了。
李墨現在只是洞玄上境,即便是他已經將前世的道家天宗功法推演至更深的層次,武道一途已經磨煉許久,二十三年蟬略微小成,但是,昊天之下,規矩就是規矩,無法虛空而立。
書院二層樓的人都很高興,既然所有人都那么高興,那么自然是要吃上一頓好的了。而一頓好吃的,當然是二師兄切菜,大師兄炒菜了。這種時候是絕對不能讓十一來摻和的,不然一會就不是美食而是一頓藥膳了。當然,李墨親自動手下廚了,要知道,前世未成為內門弟子前,他可是負責眾弟子的飲食的。
很快,后山廚房旁的一處草堂之內,所有的后山弟子們都聚集在了一起,十一師兄在夫子的授意下取出酒窖中珍藏多年的美酒,從夫子開始,然后按照輩分依次給所有人倒酒。
王持看到小師弟,似乎在猶豫“倒,還是不倒呢?”
“小十二也已經十三了,給他來上一碗!”夫子笑著說。
王持將酒壇前傾,對著小師弟的酒碗,酒液順著幅度就要流了出來,酒香越發濃郁。這時,兩聲輕咳響了起來。王持渾身打了個寒顫,似乎被什么盯上了一般。
酒緩緩地倒著,只是瞬間,酒壇的幅度就立馬恢復了原來的樣子,被王持放置在一旁。
李墨看著碗里的酒,勉強能有碗中的三分之一,向著十一師兄使勁地眨巴眨巴他那明亮的小眼睛,仿佛是在質問,也好像是在表達不滿“憑啥只給我這么一丁點。”
王持略帶歉意的看了一眼身前對著自己眨巴眨巴著小眼睛的李墨,轉過身去,看著臉色正常的余簾和木柚,心里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氣。
李墨看著他們,滿懷羨慕,滿懷期待
然而,大家好像沒有看見他似的,吃著飯菜,喝著酒,這讓李墨好生郁悶。將碗里的酒一飲而盡,羨慕地看著正在與二師兄拼酒的六師兄。
夫子看著眼前的一切,發出爽朗的笑聲。
“小十二,你出去走走吧。”夫子吃下手里夾著的菜后很平靜地說到。
這句話恍若一聲驚雷,將草堂里的歡笑打破,恢復平靜。雖然夫子說得很平靜,但這并不意味著其他人心里也很平靜。要知道,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