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不尬,跟翠香樓談不攏的局面。也曾寫書相托在京同榜友人,替恨桃脫籍了當,然后再行接到任所。
怎奈路途既遠,人情淡薄,如果是順水人情,有緊沒要的,看在同年之誼,不妨順水推舟,然而翠香樓背后是風雷幫,風雷幫又與瀏陽縣里衙門里熟絡得很,所謂現(xiàn)官不如現(xiàn)管,誰肯替你賣人情,認真去做這事的?
不過把這一封封書信兒,傳來傳去,動不動便是半年多。又過了一些時日,瀏陽又傳來蘇恨桃的親筆信,說臨縣赤陽幫少幫主紀景福,帶者幾箱官絹到瀏陽來,聞著恨桃頭牌之名,定要一親芳澤。
纏了幾番,恨桃只是推病不見,那紀景福雖然因此大鬧了一番,然而終究是心里有些顧忌,沒有行那強梁之事。
只是恨桃心里憂憤,居然就此一病不起,紀景福只認恨桃推托,心懷憤恨。妹妹恨燕雖是勉強接待了他兩番,然而知曉這位少幫主是個只知道聲色犬馬的蠢物,也不給他好臉色看。
紀景福幾番要在在恨燕處宿歇,恨燕總是推辭道:“姐姐病重,晚間片刻不得離身,伏侍湯藥,留客不得。”紀景福纏了一陣,討了沒去,自到別家嫖宿去了。
趙元宇得了這一番書信,只得悲哭一回,然而大丈夫哭則哭矣,又當?shù)眯┦裁词虑椋恐皇峭皆鰺溃|景傷情罷了。
如此兩三月,趙元宇不遂其愿,成了相思之病。古話說得好:“心病還需心藥醫(yī)。”趙元宇這心病是蘇恨桃,不能與蘇恨桃兩廂廝守,醫(yī)藥怎得見效?漸漸病癥也就沉重了。
一日門上奴仆傳話進來道:“外邊有個秦公子,自稱是大人舊識,在外等候,想要見大人一面。”趙元宇聞得,忙叫了“請進”,兩下見禮完畢,趙元宇便嘆道:“秦兄,你便早些個來,我也不見得如此!”
來人有些清瘦,穿著一襲青色袍子,年紀看上去很輕,一副青年任俠的打扮,正是在觀音寺將蔣溫倫救出來,而后又與蔣溫倫失散的秦朔無疑。
秦朔道:“之前收到趙兄書信,我本該立即前往,但不巧我?guī)熼T出了一個敗類,在瀏陽境內聚了賊窩,我因此脫身不得,耽誤了一些時日”
“趙兄你我金陵一別,已有三年,現(xiàn)在閣下高中進士,正是一展胸中抱負之時,為何憂憤成疾,病成這般模樣了?你要兄弟我早來,究竟又有何事?”
聽完秦朔說完之后,趙元宇面上便微微一怔,隨即苦笑道:“這可真是陰差陽錯,運不在我,我要是知秦兄在瀏陽才收到我的書信,我就把我這事情在信上說清楚了。”
“只是此事對我意義重大,秦兄云游天下,行蹤不定,當時我將此信交給風雨樓,也是存了萬一的心思,故而只是稱有要事請秦兄到此,未把我的心事在信中表露出來,事到如今,便是后悔也來不及了”
“秦兄知我是曹川郡人,少時父母在時,家父與曹川郡司農蘇信交往甚厚,我這位蘇世伯有一女名為恨桃,與我最厚。后來我這位蘇世伯被黨爭牽累,下了大獄,最后死于獄中,蘇家沒了家產(chǎn),恨桃也被奸人所害,不得已流落風塵。”
“恨桃雖入青樓,我卻知她心中志向是一點兒也沒有改變的,況且有她資助我讀書成名,我才得有今日。”
“為兄力量有限,不能替她落得樂籍,同她到此不得。原想一到任所,此事就可以徐徐圖之,誰知當?shù)匾幻团傻募w绔子弟一直糾纏恨桃,恨桃被糾纏不過,就此一病不起。我這里好不盼望,卻又對此無可奈何。”
“這幾月以來,我心熱如火,事冷如冰,食無味,臥難眠,了無生趣。秦兄,你我相交一場,若我不能熬過這一場,你就將我尸骨收斂,帶去瀏陽吧!”趙元宇言罷,頓時淚如雨下。
秦朔急忙說道:“趙兄,且請寬心,此事何至于此?此事交給我便好,我若不能將蘇恨桃?guī)У酱颂帲倚绽锏那刈志偷怪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