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慢慢地收起了右手。
他看向自己的掌心,里面雖然空空如也,但是在他握緊拳頭時,他仿佛將整個世界都握在了掌中,他握住的,是權力。
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身體中所蘊含著的龐大力量,似乎他只要心念一動,就連神,也應當俯首!
沈清驚喜地笑了起來,他抬頭看向那個被他巨大力道牢牢地嵌在了墻壁上的人形,眼神中仿佛有金色的火焰在熊熊地燃燒著。
雪女花了好長時間,才把自己從冰屋的墻壁上解放下來,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白色的振袖,上面已經被她吐出的鮮血染成了嫣紅色,她的眉頭輕輕皺了皺,就連嘴角的鮮血都沒顧得上擦,便化出幾滴雪水,在振袖上輕輕地擦拭著。
“你對我做了什么?那個女孩,她又應該是誰?”
沈清強忍住心頭的一絲畸形的殺意,他深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空氣中有著淡淡忍冬的香味。
“我不知道。”
雪女固執地搖了搖頭,望著被雪水浸透的振袖上的血跡漸漸地暈染成一片更大的紅色,她突然變得煩躁起來。
這是她最喜歡的一件衣服了。
沈清從床前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雪女的面前,他伸手捏住雪女的下巴,逼著她與自己四目相對,他金色的瞳孔之中似乎有著熔巖在緩緩流淌:“你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我不想殺你。”
“如果殺了我,你永遠都不會記起那個女孩的名字,她會與我一起埋葬在風雪之中。”
雪女盯著沈清的雙眼,她湛藍色的眸子中沒有絲毫的懼意,似乎已經吃定了沈清一般。
只是有那么一瞬間,雪女幾乎以為面前的男人要暴起殺了自己,因為他金色瞳孔中的光簡直兇毒如鐮刀,她從未見過這么暴戾的目光。
但最終,那刺眼的光黯淡了下去,雪女又見到了那些曾經被她殺死的男人臨死前的眼神。
那是虛弱,無力的光。
沈清不敢去賭這個女人的話語是假的,他只能松開手走回床邊,默默地看著床上那塊碩大的堅冰,那雙金色的瞳孔黯淡地好像快要熄滅一般。
強大的自信如流水般漸漸消退,他突然意識到,有些事情,即使你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也無法彌補。
只要你先踩進了那個看似微不足道的陷阱之中。
雪女倚在身后的墻壁上,看著背朝著自己的男人,在他身上的雪融化掉以后,他的頭發濕透了,身上的衣服也濕透了,看上去亂糟糟的,她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在乎的,到底是自己的記憶,還是記憶里的那個女孩?”
沈清只是搖了搖頭,他現在的心情很糟,就連一句話也不想說。
“喂,別裝死!快說!如果答案滿意的話,我就考慮考慮告訴你那個女孩的名字!”
只是雪女似乎壓根沒打算放過沈清,她雙手抱胸,一臉戲謔地說道。
沈清微微愣了一下,他伸手輕輕地撫摸著面前這塊在他眼中晶瑩剔透的堅冰,思索了一下,然后才低聲說道:“我不知道,只是感覺自己丟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只是東西而已嗎?”
雪女緩緩地褪下了自己身上的振袖,輕聲笑道:“原來也不過是個薄情寡義的男人罷了。”
“我是......”
沈清轉過身來,似乎想要辯解什么,只是當他瞟到了一眼身后的場景,立馬便又轉過了頭去。
“想看么?想看就看吧,不用那么拘束。”
雪女從緋绔中站起了身來,無畏地笑了笑,她伸手戳了戳沈清的腦袋,甚至還將嘴角尚未干涸的鮮血抹在了沈清的臉龐上,她似乎真的完全不在意被沈清看光。
她從一旁的壁櫥里面拿出了一件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