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分,炎陽高照,官道旁的一棵大樹下,撐著一簡易的小茶攤。大樹枝繁葉茂,伸出的枝干足有三丈開外,葉縫間透下的點點碎陽,散落到了地上,樹下又擺著幾張桌子,里面早已坐了五六個人,一年輕伙計肩披毛巾,來往穿梭招呼著客人,很是勤快。
風疏竹也在其中,靠里側的一張桌子坐著,邊喝茶邊留心聽著周圍人閑談。
一陣難得的微風吹來,吹得大樹上枝葉晃動,發出輕微的響聲,帶來一片涼爽。
“伙計,來碗茶。”一年輕女子的聲音傳來。
正低頭照顧客人的伙計隨口答應一聲,轉身便提著茶壺快步走了過去。
風疏竹尋聲而動,目光看了過去,卻再也收不回來了。只見靠路旁的那張桌子坐定一白衣女子,梳著流蘇發髻,膚白勝雪,面冷如霜,手持一柄仙劍,劍柄上刻著一枝菡萏注handan未開放的荷花,正是那日去方外山江上迎面偶遇的女子。
風疏竹看了半晌,忽然驚覺,自己竟是被這女子冷艷無雙的氣質所折,只覺得她一走進來,那幾位原本高談闊論喝茶的客人,此時竟也是沉默下去,整個茶攤都沉靜下來,所有人似乎都在偷偷地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
那女子卻神色自如,對眾人視若無睹,慢慢地端起茶碗,放到唇邊,喝了一小口茶,又輕輕放下,一雙美目沿著官道向遠方看去。
過了好一會,茶攤里的其他客人或是歇息夠了,或是喝完了茶,一個個結帳走了。
這棵大樹之下,此時便只剩下風疏竹與那年輕女子兩人了。那女子似有所感,微微轉頭,掃了一眼風疏竹,似是怔了一下,然后便對正在收碗抹桌子的伙計道“伙計,請問螺田山怎么走?”聲音雖然不大,但風疏竹聽得真切,便側耳傾聽。
“噢,這位姑娘,不……女俠,沿官道向前兩百里便是螺田山,可前方并無客棧投宿,女俠是否要暫住此地,明晨啟程再去?”伙計伸手指向遠方,熱情地說著。
那年輕女子聞言,并沒有說話,而是站起身來,扔下幾個銅錢,面色冷然地說了聲“謝了。”便邁步走出茶攤,沿官道向前走去。
伙計收了銅錢,邊放進圍裙口袋里,邊望著年輕女子遠去的身影,看了許久,自己苦笑了一下,搖搖頭才俯身繼續抹桌子。
“伙計,結賬。”風疏竹同樣也扔下幾個銅錢,起身向那女子遠去的方向跟去。
身后剩下目瞪口呆的茶攤伙計,似乎想了很久,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道“最近這螺田山是怎么了,前些日子是和尚,今日又是女俠又是書生的。”
“伙計,你嘀咕什么呢,來碗茶解解渴。”
茶攤伙計尋聲回過身去,見一身穿青布道袍,頭戴道士巾,身后背著一口黑劍的年輕道人邊說著邊坐了下來。
伙計忙笑臉相迎走了過去,邊倒茶邊道“道爺,你不會也是要去螺田山的吧。”
那年輕道士喝了一大口茶,深感詫異地抬眼看著伙計道“此話怎講?”
伙計笑了下,道“近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先是來一和尚打聽螺田山怎么走,后來又來了幾個莽漢,也是打聽螺田山怎么走,今日,這不就在剛剛不久前,又來過了一位女俠還有一位書生,同是問去螺田山的。”說著,伙計手上又加了一碗茶,臉上堆笑道“道爺,您這是要去哪啊?”
“去螺田山怎么走?”那年輕道士眉頭緊鎖,一臉嚴肅模樣,顯然不是開玩笑的。
伙計一怔,臉上登時凝住,不自覺地驚呼道“啊?”
“螺田山怎么走?”那年輕道士似是有些不耐煩地又重復了一遍。
“道爺,您沿著官道向前走兩百里……,”伙計見狀,忙不迭地賠笑道。
哪知話未說話,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