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這房間里有何怪物”心念如此,易丁甲登時嚇得一身冷汗,衣衫盡濕,心里想著要跑,腿腳卻軟若無骨,一下就跌坐在地上。
正在此危急之間,耳邊隱隱傳來一聲“捂住口鼻,屏住呼吸,否則性命不保。”聲音似曾相識,但恍惚間也來不及細想,易丁甲趕緊屏息捂嘴照做。
此時再看那些“紅寶石”,已遂漸聚攏過來,邊移動邊發著低沉的吼叫聲和粗重的呼吸聲。說來也怪,片刻之后,那低吼聲遂漸減少,“紅寶石”也漸漸減少,房間里又變得漆黑一片。
易丁甲見狀,屏住呼吸,連滾帶爬來到門扇旁,抬手輕輕推開門,回頭見房內無任何動靜,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了出來。
一股山風迎面吹來,易丁甲頓時感到仿佛重生一般,大口大口地貪婪的呼吸著外界的空氣,在喘息未定間,耳邊又聽到一聲“抓牢此索,速速離去。”仔細辨識正是剛才在房間內救自己的那個人,話音剛落,只見在深色的夜空中垂下一段黑色的繩索,此時已命不由己,便依言抓住繩索。
那繩索好似活物一般,在自己抓牢后,竟緩緩升起,躍上墻頭,此時回頭看下去,可見雙面寺全貌。原來這寺院入山門后,便分成三個大的院落,右側院落便是伏虎殿為主的三進大院,前院是臨時畫室,中間是伏虎殿,后院便是自己與風疏竹二人居住的柴房;中間便是讓自己此夜驚魂的院落,前后兩個房間,后面是“重生殿”,前面是見到那戴面具之人的處所;左側的院落由前后兩個大殿組成,周圍散落著數十間單層房屋,此院落的前殿是雙面寺最大的殿,看樣子是寺院的主殿,也就是碰到胸前掛一串骷髏頭和尚的處所,而后殿也與伏虎殿大小相仿,殿外有數十名紅衣和尚明火持杖往來巡邏,正是自己在羅盤眼里所見之處。三個大院落雖是一個山門,但卻互不相通,中間均有高達丈許的石墻隔開,想是初建左側院落,后因寺內人口增多,又擴建了兩次。
恍惚間,自己被繩索帶過石墻回了柴房,緩緩降下后,那繩索便“倏”地一下不見了。易丁甲望著夜空愣了半晌,忽地恍然大悟,自己與隔壁院落只隔了一堵石墻而已,想想今晚的所作所為,面露一絲苦笑,轉身又看到隔壁柴房的燈火亮著,便又來到窗下,通過走時捅開的窗紙向里面一看,只見風疏竹依舊在閉目養神,毫無異樣,隱隱覺得救自己的人就是這書生,心想敲門進去答謝,又怕弄錯。
易丁甲正在躊躇之間,突地聽到伏虎殿方向已經由嘈雜聲變成了喊叫,隱隱中聽到有人在喊著抓奸細,心中一驚,趕緊回到自己的柴房,嚇得燈火也不敢點燃,向柴垛上一靠,靜靜側耳傾聽,遂漸外面的喊叫聲平息,心中才稍稍一寬,忽地聽到慘叫之聲連連,間或還夾雜著兵刃碰擊聲,嚇得全身一抖,動也不敢動。
又聽到隔壁柴門“吱呀”一聲,易丁甲明白是風疏竹聽到打斗聲,走了出去,自己也想去看個究竟,可想起今夜的種種驚魂,最終還是放棄了。
窗外,風疏竹立在屋檐下,向易丁甲房間看了一眼,嘴角泛起一絲笑意,身形一晃,來到前院伏虎殿旁,隱在殿前圓柱后,向場中望去。
只見數十個面目猙獰的紅衣和尚,正圍著一容貌清麗脫俗的白衣女子在打斗,那白衣女子梳流蘇發髻,膚白若雪,面冷如霜,手持一柄仙劍,劍柄上刻著一朵菡萏,正是那日去方外山江上迎面偶遇的女子。
那白衣女子身姿輕盈,靈動如水,步伐更是變幻莫測,青絲隨身影飛揚,衣衫伴劍勢翩躚,宛如九天仙子落入凡塵,讓人看了如癡如醉。
觀其劍勢如水,緩急不定,強弱難測,又靈便順通,令對手難以捉摸,稍一不慎便中劍,因此令人心生愛憐之時,竟還有幾分敬畏。
隨著幾聲慘叫,又多了幾名紅衣和尚中劍倒地,痛苦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