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冥冥,遠望雙山如黛,近水如煙。
清風徐來,一大片蒲葦輕輕搖曳,湖光與月色交相輝映,白茫茫一片,天際更不時有道道劍華往來飛過,煞是多彩絢麗。
楚晴隨手折來一根蒲棒,用手捏起一撮茸毛,放在唇邊輕輕一吹,茸毛猶若飛雪一般飛散,向湖面輕輕飛去。
跟在一旁的小胖熊袋袋看著覺得好玩,站直了身子,抬起前爪索要過來,哪知不得要領,捏了一大把茸毛,放到嘴邊剛要吹,那茸毛一下就膨脹開來,再被湖風一吹,頓時沾滿了它的口鼻,甚至睫毛上也沾了一些。
小胖熊袋袋邊打著噴嚏,邊用前爪揉眼睛,慌亂中將蒲棒摔到了地上,那蒲棒受此一磕碰,一下又散出許多茸毛來,迎風飛舞,霎時將小胖熊袋袋渾身沾滿了“白毛”,儼然成了只北極白熊。
楚晴哈哈大笑不止,撿起地上的蒲棒,看準了風向,蹲下身來,對著小胖熊袋袋,用力在地上磕了幾下,那蒲棒又膨脹出許多茸毛來,形成陣陣“白毛風”,一陣陣飛向小胖熊袋袋,嚇得它胡亂揮舞著雙爪,連滾帶爬躲到蘆葦叢里去了。
風疏竹見楚晴玩心如此,只是笑著搖搖頭,沿著湖邊負手信步,兀自向前走去。
楚晴回頭一看風疏竹越走越遠,忙喊道“風大哥哥,等等我。”說完拔步便追了上去,邊跑邊揮舞著蒲棒,又散出道道“白毛風”。
小胖熊袋袋見兩人漸去漸遠,也顧不得躲避“白毛風”,從蘆葦叢里鉆出來,撒開腿腳,扭動著肥胖的身子,迎著“白毛風”也追了上去。
兩人一獸,沿著湖邊走了甚遠,天色漸暗,卻也未有任何發(fā)現(xiàn)。
風疏竹與楚晴兩人便一商量,去對面的雙山里再尋找一番,遂飛過湖面,來到了山腳下。
走近才發(fā)現(xiàn),這雙山遠看為兩座山,其實為一山兩峰,兩峰相連,山下形成一個弧形的山谷。
站在谷底,向上望去四壁猶如刀切斧削一般,空谷寂寂,除偶爾傳來一兩聲貓頭鷹叫外,并沒有一個人影,然而此地確為一個避風好去處。
楚晴快步跑進山谷,發(fā)現(xiàn)腳步聲都被放大不少,在山谷石壁間回蕩不止,著實將自己嚇了一跳,以為這谷中藏了許多人一般,待弄清楚實情后,頓時來了興趣,站在谷底清嘯起來,那嘯聲在谷底幾個反射折回,直達蒼穹,一時間讓人心情快意許多。
風疏竹在谷口站了片刻,才緩步走入,四下觀瞧,只見此山谷甚是狹窄,不足畝余,地上更是碎石森列,并無容身之所。再向里走過去,卻在一小叢竹林后,見到一個簡易的棚子,走近一看地上碎石間還有柴火的痕跡,好像有人在此生火休息過。
走進簡棚,又見破舊木板綁成的桌凳,上面新舊藤條清晰可辨,顯然是有人維修過。抬頭再看棚頂,又吊著幾張獸皮,想是入山打獵之人,將此地作為臨時休息場所,在此將獵物剝皮晾干。
楚晴看了看吊著的獸皮,不禁渾身發(fā)癢,骨寒毛豎,抱著胳膊,用力搓揉兩下,用厭惡地眼神看了看,道“風,風大哥哥,你還是把這些皮毛弄走吧,我看著不舒服。”
風疏竹聞言,恍然大悟,楚晴畢竟是由獸類化成人形,便應了一聲,隨手拿起一支竹竿,將獸皮一一挑下,遠遠放去了亂石叢里。
兩人安頓下來,抬頭仰視蒼穹,弧形谷底圍成的夜空,可見明星點點,卻有種坐井觀天的味道。
楚晴仰著頭道“我們是兩只青蛙嗎?”
風疏竹沒有說話,卻啞然失笑。
見四下里也無異樣,二人便在簡棚中坐了下來,看著夜空聊起天來,聊著聊著,聊到了兒時,風疏竹問道“晴兒,那按你說來,你出生時是狐貍相啊。”
楚晴點點頭,笑道“我娘親就是九尾狐,當然生狐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