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疏的山林里,高高的樹頭上掛了幾支梁府的令旗,迎風獵獵作響,林后不遠處一道兩丈粗的飛瀑從天半倒掛,恍若白練,聲如萬馬奔騰,距離數丈之遠,竟能隱隱感到點點水花飛來,在這個炎熱的午后,不免送來絲絲寒意。
林中有三三兩兩的人物,清一色頭戴紅頭巾,身穿兩檔鎧,內穿紅衲襖,一派軍士打扮,或坐或立,似在等著什么人。
許是等得久了,不免無聊,便有幾人湊在一起,聚在樹蔭下,打起骰子,賭起錢來,一副兵痞作風。
幾人正賭得起勁時,但聞一陣破空聲而至,聽有人高聲喝道“公子到!”
眾人聞言,面生懼怕之色,趕忙藏好骰子,慌慌張張起身,整理衣甲,來到空曠處列隊站好。
“嗖嗖”
兩聲輕響過后,草地上現出兩人來,靠前的一位身穿一襲白袍,生得面若朗月,手持一把描金紙扇,笑吟吟地掃視著眾人,正是近段時間炙手可熱、揚名四方的梁縱,在他身后又站了一位身穿灰色長袍的老者,身材清瘦修長,一副師爺打扮,神色嚴肅,目光犀利。
梁縱“唰”地一聲合上扇子,低聲道“錢師爺,上前喊話,就說梁縱前來拜訪。”
那錢師爺一拱手,領命上前,走到那道瀑布前,猛地一提真元,衣衫無風自飄,須眉抖動,開口高聲道“段婆婆,我家梁縱公子前來拜訪,還請出來一見!”音調高亢,直達耳鼓,震得那道白練,如同被巨手牽扯一般,拋起數丈之高,間隙中清晰可見兩間小木屋,一派靜默在水霧之中。
半晌,不見里面有應,那錢師爺轉身看向梁縱,卻見梁縱依舊臉上笑吟吟的,對著自己輕輕點點頭。
那錢師爺一點頭,對周圍軍士道“看來段婆婆自持德高望重,不愿屈身相見,爾等上前相請吧?!?
那些軍士打扮人物接到指令,不免兇相畢露,個個巴不得將里面的人生吞活剝一般,惡狠狠地揮動著兵刃法寶,圍攏上去。
就在此劍拔弩張時刻,“啾”地一聲,半空中一黑一紅兩道劍華,倏然而至,擋在眾軍士面前,接著現出一人來,身穿灰色長袍,頷下留著三綹長髯,手持一支竹竿,上面掛著一面方旗,寫著“料事如神”,卻是相師易丁甲。
只見他一手持竹竿,一手結印,引動面前凌空懸停的兩把飛劍,長劍通體黑色,劍身沉重,一條黑氣纏繞盤旋;短劍通體紅色,劍身輕盈,一條紅氣纏繞盤旋,透著森森詭異之氣。
錢師爺雙目微微瞇起,上前一步,正色道“佛魔雙劍?”
易丁甲抬手一捋胡須,搖頭晃腦道“哼,不錯,算你有眼力,但老朽今日不是來給你們耍劍的,老朽先要問問你們宣稱只要掛梁府令旗,便可保確平安,這段婆婆院舍周邊已掛滿了梁府令旗,你家公子卻又如此興師動眾,大動干戈?難道是要對三界食言嗎?”
錢師爺聞言,眨了眨眼睛,一時間竟然語塞,轉身看向梁縱。
只見梁縱微微一笑,“唰”地一聲打開紙扇,搖了幾下,一指易丁甲,緩緩道“你所言不假,但現如今你驅動魔道法寶‘佛魔雙劍’替段婆婆說話,擋我手下去路,本公子懷疑你與段婆婆勾結魔道!降妖除魔,替天行道是我輩分內之事,何來食言之說。”
易丁甲啐了一口,罵道“我說梁縱,你怎么比我臉皮還厚啊,如此強詞奪理,真是能顛倒黑白是非啊,老朽看你才是魔道吧。”
不待梁縱說話,那錢師爺走上來,乾指一伸,喝道“呔,你這不知死活的老匹夫,休得胡言亂語,誣陷我家公子?!?
易丁甲見對方發怒,暗道正中自己下懷,卻故作洋洋得意模樣,挑釁道“如何?說到你心窩里了吧,身正還怕影子斜嗎?你們心里有鬼,才如此在意吧,老朽親眼見你們與那雙面佛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