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身后的武大,雙目圓睜,一副猙獰恐怖嘴臉,惡狠狠地用雙手卡住劉氏婦人的咽喉,道“有了這些金銀,老子何必與你個半老徐娘渡余生,你這不守婦道的惡人,我要替劉郎中懲罰你,這便送你與他團聚。”
那武大卡住劉氏婦人的脖子足有一炷香時間,方松開手,顯然是用力過度,全身衣衫盡濕,癱倒在地。愣了半晌,看了看雙眼突出,臉色紫青的劉氏死尸,居然害怕起來,臉色慘白,慌亂中又看到了那個大陶甕,頓時臉色又恢復了兇狠模樣,卯足力氣起身,扯了床上的被單,包裹好金銀,又看了看劉氏的尸體,想了片刻,便動手將其移到床上,轉手取了油燈,將里面的油灑在其尸體上,又返身來到院里,抱了些干柴,放到床頭附近,背定了金銀細軟,眉毛一橫,一把火將劉郎中的屋舍燒了個干凈,趁著夜色,一頭鉆進了山里。
在暗中一直注視著整個過程的書生望著眼前的大火,心頭不免一嘆,搖了搖頭,憐憫之心頓生。
左右四鄰被火光擾醒,一時間大呼“火起”,整個鎮子頓時醒了過來,人們奔跑著趕來救火,有端水盆的,有拿樹枝抽打的。
就在人們忙于救火之時,只見一道熒光飛向那殺人奪財村夫武大的去向。
回過頭來再說那貪財害命的村夫,背了銀兩細軟,沿村邊小路,一頭鉆入山里,要說這村夫為何片選定這難行危險的山路,原因有二,其一為做賊心虛心里,走大路,擔心碰到熟人。其二便是前些時候鬧蠹害,山里野獸早已被啃噬殆盡。因此,可以說,整條山路除了一路狂奔的村夫武大,再無任何人。
或許真個舉頭三尺有神明,那武大緊張恐慌中,識路未清,一腳踏進了蠹窿嶺地界,借著慘淡的月光,深入足有數十里之遙,那武大才發現自己進入了恐怖的死亡地帶—蠹窿嶺,看看四周一片荒蕪,在慘淡的月華下,遠處的群山山脊透著森森青光,仿佛潛伏著的一只只野獸,武大霎時全身如墜冰窖,頭腦清醒幾分,定了定神,識別了下方向,轉頭便往回返。
此刻,猛聽黑暗的山后,響起一片“翁隆隆”的巨響,震人心魄。
武大頓時冷汗浸出,衣衫盡濕,倉惶間回頭尋聲看去,只見山后飄來一片巨大的綠云,到后來,那綠云越飛越近,當從自己頭頂飄過時,武大嚇得臉色慘白,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包裹著金銀也散落一地,只見頭頂飛過的是一只只巨大的蠹蟲,額頭上舉著泛著森森綠光的鉗子,猙獰恐怖。
那綠云又向前飛了一段路途,遽然轉過頭來,直撲武大而來。
武大耳邊猛然回響起一個年輕男性的聲音,居然是自己在劉氏婦人面前發的毒誓,便真個以為自己觸怒神靈,恐慌的跪在地上,扣頭如搗蒜,兇狠氣息全無,取而代之的一副哭腔道“神靈在上,武大一時財迷心竅,請神靈保佑我,我以后一定……”,話未說完,那片綠云業已包圍了他,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震蕩群山。
稍后,綠云過后,但見地上剩下一堆白骨,還有散落滿地的金銀,終究落了應誓的現世報。
靜塵子聽得認真,卻全未發現風疏竹陷入悠遠的回憶,只因也對蠹窿老妖隱隱產生惻隱之心,便急切道“那蠹窿老妖愛妻的骸骨,今在何處?算來,如果人生八十歲,死去不足數年啊”
風疏竹一愣,稍后才緩過神來道“劉郎中愛妻的骸骨就在他老宅下,只是劉郎中老宅有過過火,劉氏骸骨便被小鎮民眾埋在了灰炭之下,因此得以保存至今。”
靜塵子一怔,疑惑道“既然劉郎中老宅走了火,不是已經沒了嗎?風少俠又如何此中說法?!?
風疏竹輕嘆一聲,道“劉郎中畢竟是為了大家的安危,舍生取義,鎮民為了紀念他,就在他過火的老宅上,重新建了一座宅子,后來當做學堂了。”
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