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丁甲此刻卻是無心與靜塵子斗嘴,而是緊盯著那團盤旋不定的“鬼火”不放,生怕落到自己頭頂上來。
靜塵子見其如此,也覺得索然無趣,便不再理會易丁甲,而是轉身抬眼看了看那團濃霧中的 “鬼火”,輕道“這蠹蟲群,巡山次數倒是越來越密集,看來這蠹窿嶺里,又新來了許多陌生面孔啊。”
風疏竹也望著那團“鬼火”,點頭道“卻不知幾日來,兩位道友又有何發現。”
說到此處,蠹蟲群轉眼即致,呼嘯著從幾人頭頂飛過,發出的“嗡隆隆”巨響聲,掩蓋了一切。
嚇得易丁甲趕緊用手護住頭,東躲西藏起來。
待蠹蟲群飛過,呼嘯聲過后,靜塵子才又道“幾日來,貧道不光發現了魔道各派人物,甚至許多正道門派也在向此聚集。”
一旁沉默了許久的空行接過話頭,道“不錯,貧僧也碰到幾波正道門派的弟子,雖說不是什么知名的大派,但卻人數眾多,可謂不遺余力啊。”說著輕嘆一聲,接著道“這蠹窿嶺,怕是成了一個復雜的戰火地,無論是魔道內部各派之間,還是正道各派之間,真是打亂了,每天都有因斗法而發生的死傷。”
風疏竹聞言,略一沉思,道“卻不知,各派來此,因何緣由。”
靜塵子眉頭一皺,道“咳,現在無非是兩個消息,其一,傳聞天下群魔要匯聚蠹窿嶺共舉大業。其二,傳聞這蠹窿嶺下埋藏了一筆數目巨大的寶藏。”
易丁甲一聽“寶藏”二字,趕緊放下手來,豎起耳朵認真聽了起來,對他而言與其性命相比,好似那錢財更為重要一般。
風疏竹沉默片刻,面色多了一分凝重,嘆道“但不論是何理由,這蠹窿老妖都是首當其沖啊,實在是正邪難存。”
空行點頭道“風少俠分析的,貧僧贊同,表面看是一場混戰,但其實都是為了進入蠹窿嶺內。”
看著蠹蟲群逐漸飛遠,易丁甲又放下心來,插言道“那各派為何不直接進蠹窿嶺,抄了蠹窿老妖的老巢不就結了嗎。”
靜塵子白了一眼易丁甲,譏道“適才那群在天上飛的蠹蟲,已將你嚇個半死,就更不要說在蠹窿洞內的了,你以為靠吹牛就真的能嚇走一切吧。”
易丁甲見靜塵子如此諷刺自己,也反唇相譏,道“如此說來,各派間更應該通力合作,對付蠹蟲才對。”
靜塵子一撇嘴,道“你褡褳里的錢財能不能拱手獻出,分我一半。”
易丁甲一聽要分他的錢財,頓時警惕地看著靜塵子,抬手握緊自己的褡褳,不屑一顧地“哼”了一聲,便站到一旁去,不再言語。
空行笑了笑,道“千絲萬縷,層層云霧,這背后定是有人故意散布消息,巧設迷局。”
風疏竹點頭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個誘餌,將天下正邪兩道勾得團團轉,玩弄于股掌之間,但究竟是何目的呢?”
靜塵子沉默半晌,疑惑道“說來也奇怪,這些蠹蟲除了巡邏外,并不襲擊蠹窿外的人們,無論正邪,當然只是啃噬死人。”
在一旁的易丁甲聽到耳中,略作回憶,偷偷地露出一個奸笑,轉了轉眼珠,道“風公子,老朽適才想起來,還有要事要辦,就此告辭了。”
風疏竹聞言,頓了一下,接著恍然一笑,點頭道“老前輩,萬事小心。”
易丁甲又拱手與空行道別,但看到靜塵子時,鼻孔里哼了一聲,一甩手,拄著自己的竹竿,頭也不回地向隘口走去,快步離開了。
靜塵子看著易丁甲如此態度,一時無言以對,目送著其遠去的背影,對風疏竹道“這……”
一旁的風疏竹見易丁甲如此孩子般地嫉恨,啞然失笑,道“靜塵子道長不必認真,這老前輩雖說道行不高,但除了貪財外,還算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