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才知道,那是當地的習俗,學歷越高,嫁人的時候,彩禮錢就越多,所以她才會讓我去上學,希望我考上大學以后,能夠嫁給當地一個人,他們可以拿到五萬的彩禮錢?!?
“后來,養父在工地摔傷了腿,需要用錢,他們等不及我上大學了,商量著要把我嫁出去,我偷聽到的,所以,我逃了?!?
溫軟的聲音很平靜,其實她現在已經足夠強大,那些過去的傷害雖然時不時的會冒出來成為她的夢魘,可是已經不能對她造成那么大的影響了。
只是,在紀薄言面前,還是要裝一裝的。
紀薄言聽著她窩在他懷里那么平靜的敘述,卻能察覺到她的手指緊緊的捏著自己的襯衫,聲音里也隱約聽出顫抖,他心疼的無以復加,親了親她的發頂,正要開口說話,就聽見了溫軟接下來的敘述。
“我逃跑的那天晚上,月亮一點都不亮,我不知道去哪兒,只知道逃離,可是在一個巷子里,被兩個男人堵住了,他們說……說是我的同學找來的,要給我點顏色看看。”
“二爺,我以前在高中學習很好的,我是年紀第一,但是她們都不喜歡我,說我是領養的,被人拋棄的,有一個人,她不喜歡我考第一,而且她喜歡的男孩子喜歡我……”
“我已經盡量避開了,可我沒想到她居然會找人去巷子里,我那時候很害怕,心里想著,要是那兩個男人敢過來,我就一頭撞死……”
紀薄言心里一緊,像是有千萬只手攥著他的心臟,讓他有些透不過氣,抱緊了懷里的人,喉嚨滾了滾,聲音低啞:“后來呢?”
“后來,就有人救了我,是一個我不認識的男孩子,他告訴我不用害怕,還帶我去吃了東西,只是,后來他離開了,我再也沒見過他?!?
紀薄言抱著懷里的人,從沒有像此刻一樣,感謝那些心懷善意的人。
如果不是有人救了她,他相信以這個小丫頭倔強的性格,確實會像她說的一樣一頭撞死。
“二爺還要聽嗎?”
鳳眼里彌漫了一層心酸,側頭親了親溫軟的耳朵,輕聲開口問道:“你還想說嗎?”
溫軟搖了搖頭,聲音很小,小到有些聽不清:“我不想說了,我不想記起來?!?
“嗯,那就不說了。”
他調查的資料里有溫軟的所有經歷,也知道她后來找到了親生父母,卻又是另一個地獄,只是,其中一些細節,他不知道,也不知道溫軟是經歷了怎么樣的九死一生。
他當時看那些沒什么感覺,可現在,聽她這么講述,便覺得心臟都快裂開了。
這么一個嬌嬌軟軟的小姑娘,怎么會經歷那么可怕的事?她就應該在周圍人的愛護嬌寵下,幸??鞓返拈L大。
紀薄言的眼圈周圍升起一層紅暈,抬手撫了撫她的后腦勺,聲音從側面傳進溫軟的耳朵里,聲音低沉朦朧,像是被團在了一層云霧中:“溫軟,以后有我,你只要開心,別的都交給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