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軼是在第二天中午醒來的。
一睜眼,就看見自己將弟崽子給死死壓在了身下。
而他的臉……似乎都紫了。
她急忙碰了碰他的大動脈。
才松口氣,有點后怕。
還好,人還沒被她壓死。
于是那天,她果斷向白姝請了假,準備好好陪阮淵一天。
但實際上——
時軼剛打完電話就發現阮淵的房間被一窩臭老鼠霸占了。
于是他們愣是打掃了整整一天。
“我真是服了這屋子的衛生條件了,”時軼喝口水,皺著眉狂扇空氣里的灰塵,“不行,搬家這事不能再拖了,等吃完晚飯,我就出去找房子。”
本來她是打算等阮淵一考完試,就帶著他搬家的。
但沒想到昨天和小兜耗了一天。
就暫且又住了一晚上。
但經歷過昨晚的耗子驚魂后,她如今是一刻也不想再多呆了。
阮淵仰躺在凳子上,說話都沒啥勁,“都聽哥哥的。”
他一刻也不想再多見這廁所了。
簡直就是陰影。
洗了澡到現在,他還感覺自己身上攜著一股子糞味。
一拍即合。
時軼當晚就出去,找到了個距離慶陽中學不到半小時腳程的中等小區。
看房、問價、議價。
一整套程序走下來,時軼很快就租好了這套新房子。
但直到正式得到了鑰匙的那一刻,她才如釋重負。
這下好了,自己更不用擔心阮淵上學會遲到了。
又可以少操一份心了。
心情一下子大好!
于是帶著阮淵屁顛屁顛就打算回去收拾行李。
路上,不少小電驢從他們身邊嗶嗶騎過。
時軼看著那些人瀟灑省勁的背影,若有所思。
阮淵扯扯她的袖子,漂亮的眼睛里倒影著天上的彎月,皎潔而明亮,“哥哥,你到底找的是什么工作啊?就剛剛那個房子的租金好貴的,我怕——”
“就是一小助理。”她隨手摘下頭頂的一片綠葉,嗅了嗅,然后用它去撓阮淵的鼻尖,嘆口氣,“小淵子,你可要快點長高啊,不然會很廢的。”
他避過,輕輕打了個噴嚏,鼻音微軟,“身高是急不來的。”
“說的也是,”時軼繞過他后頸,搭手在他肩上,從背后看完全是倆親密無間好兄弟,“沒事,我以后多買點好吃的,你多吃點就行了。還有,千萬別挑食。”
她還記得昨天這家伙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事呢。
“嗯,我盡量。”阮淵盯著自己的腳尖,睫羽輕漣,話語里雖然帶著會改善的意思,但嘴角卻是微微下垂,不置可否。
挺長一段路。
時軼的腰時不時會挨上阮淵的胳膊,兩人的距離很近很近。
晚風徐徐,吹得他倆都暖烘烘的。
暖橘的路燈下,一長一短的影子被無限拉長,直至拐入深巷。
“小淵子,你看上去這么可愛,是很適合賣萌的。”
時軼的聲音蕩在陳舊的巷壁上,發出了陣陣清澈的回響。
她低頭凝視著他沒有什么表情的小臉蛋,話語很有暗示性。
其實她對可愛的東西并不感冒。
但是,因著這弟崽子實在有點喪。
所以她想著,沒準讓他往會撒嬌賣萌的小正太方向多發展發展,能讓他看上去更有活力一點。
也免得浪費了這張臉皮嘛。
阮淵撥了下自己微卷的頭發,“長了,該剪。”
時軼“???”
這跟她的主題句有啥關系嗎?!
他察覺出了某人的黑人疑問號,便不急不慢地又補充一句,“剪完就沒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