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路飛,海紅豆的氣息告訴他,要沿著怒川逆流而上。
似曾相識的風景讓他想起那年,林微昕和烏丸被困桃林的那次,他拿著他們的海紅豆出門找,追著怒川一出千里。原來那次那件事情,就是南木姆交代的啊。
如果當時他知道他倆就在自己追蹤的怒川流向的反方向不遠處,他就不會不眠不休在外待了那么多天了。還在那個馬蹄鐵一樣的江彎那,因為誤會他們的尸體被留在了江底而急得流了眼淚。
一眨眼,都三百多年過去了。
烏丸和林微昕兩個人吧,雖然膩膩歪歪的,但和他們一起生活,確實給他展示了一種他原來不太明白的穩定的交換關系。
就是當你先給對方一些柔軟、善意的對待和自由時,對方不會跑掉,而是返還給你差不多的柔軟的善意和自由。然后大家就可以在一個舒適的距離,心安理得地接受對方的喜愛和照顧。
他在他們身上看到了,學到了,還花了不少心思用在桑染和無咎身上,立刻被驗證是可行的。
當然后來他發現,想要獲得對方持續不斷的喜愛和照顧,你就得拿一些自己的時間和心思出來,用在他們身上,偶爾幫他們做點事,解決點困難。而且不是為了自己高興才做,是為了讓他們高興才做。
整體來說,還是劃算的。
所以,他要幫桑染解決這個問題。不然他瘋瘋癲癲的,哪里還會像以前那樣對自己好呢,那自己這幾百年特特地地對他好,不都白費了嗎。
安很快就到了南木姆所居住的族外,他不敢貿然進去,收了翅膀,變回青女認得的17、8歲那副模樣,好好站在外頭等里面有人出來。
一站就是一下午。
天都黑了,族里都沒有一個人進出。
安思忖著,青女說他們族人常常都要出去打獵,怎么還不見有人回來?
族居里都是些黃泥壘成的房子,門戶大開。天黑后,門口的火塘就亮了起來,影影綽綽能看到有人坐在火塘旁,安靜地烤著火。
這個族居外的結界不容易覺察,明明只是幾根木棍子圍起的欄桿,他卻感到了一種厚重和恣意的戰力,不敢輕易走進去。
安覺得饑腸轆轆,他探出頭,細細嗅一嗅空中的味道,嗯……臘肉,油膩膩的臘肉片,紅米飯,高山上一年一收的軟米,嗯?油炸的小魚?哪來的魚?怒川里的?怒川沒有什么好吃的魚吧。唔……腌制的干牛肉片,切成薄片,在油里稍微走一下。油茶?煮了油茶?酥油和鹽巴和茶葉,還要紅米酒,有一點澀味,似乎手藝不佳。
他們這是有喜事嗎?這樣大張旗鼓地弄好吃的。安咕嘟咽了下口水,打算先回去了,回去族里還能吃點殘羹冷炙,可比起在這干站著好多了。
他正打算走,木柵欄門那遠遠跑來一個小姑娘,黑暗中只見一張小臉瑩白如玉,仿佛發著光。她揮舞著小手歡聲叫著:“小安哥哥,吃飯的時候他們說你在門口,快進來,我們已經開始吃了。今天有肉干!”
安心里深覺安慰,還是青女好,起碼知道心疼自家哥哥,還會喊他進去吃飯,而不是吃完飯再來喊他。
接到他后,青女牽著他一蹦一跳地往里頭帶,嘴里說著,“今天我阿娘有客人,客人剛才說今天的酒味道不好,掃興。我就告訴他們你身上一般都帶著一樹哥哥釀的酒,阿娘就讓我把你接進來一起吃飯,一會兒你先把一樹哥哥釀的酒拿出來啊。”
安心里哼哼兩聲,天下沒有不要錢的晚飯,還是他太天真了。
青女又問,“啾啾姐姐讓你給我帶什么了?我好些天沒見她,我想她了。她怎么也不自己來看我,一樹哥哥上次還說很快就來看我呢。”
安糾結地掏出荷包,從里面翻出了去林溪蠑螈時,金角贈他的兩包炭烤魷魚須,都遞給了青女,說著,“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