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等待過程中,也小酌了幾杯。
老孫頭沾了不少光,喝得臉紅脖子粗,舌頭直打轉,難得他這么高興,陳九也不攔著,就隨他了。
半個時辰后,村民拿回了山魈皮。
陳九謝過,將醉得不省人事的老孫頭扛到車廂里,自己執鞭駕車。
十八里村民送了老遠。
在天黑之前,回到了縣城。
他直接將車驅入縣衙兵房,叫醒老孫頭。
老孫頭迷迷糊糊,交差去了。
兵房離捕快房不遠,早年間,兩房本是一家,后來魏律改動,將捕快房獨立出來,是以基本每個縣衙府衙的兩房,都挨得甚近。
班頭宋大郎正好看到老孫頭從車廂下來。
同時,看到此副情景的,還有其他差吏。
現在,正是交班之際,吏,兵,戶,刑,禮,工六房,都是人攘熙熙。
還在一柱香之前,兵房的房頭,刑房的房頭都在和宋大郎打賭,說陳九此行,必會一無所獲。
宋大郎心里也是沒底,不過,見他們對陳九不屑一顧的樣子,護短之心大起,偏要跟他們對賭,說陳九是自己班列的好兒郎,會圓滿完工。
三人還下了彩頭,宋大郎發了狠,掏出五兩銀子。
其實,兵,刑兩房班頭之所以對陳九不好看,一則,刑房審訊了錢氏兄弟,錢氏兄弟一個個病蔫蔫的,說話都含含糊糊,刑房公差一致認為,兩人不過是不怕痛罷了,身子骨異于常人,這才讓陳九撿了漏。
而兵房房頭,也有他的見解。陳九入職前,曾在兵房考核過,十八般兵器樣樣不通,拳掌爪指般般不精,僅僅比常人強了一點點。三個月時間也怎么進步,還夠摘花飛葉傷人不成?
能破獲奇案,純粹運氣。
以于大富賈方釗為什么保陳九,可能是出于陳九的身世,再怎么說,陳九之前是個富家子,方釗大概是看在陳九老爹的份上罷了。
六房之中,排在最前列的就是吏、兵兩房。
當陳九驅車進內衙,車停在兵房門口之時,兵、刑兩房房頭心里稍驚。
接下來,陳九把晃晃悠悠的老孫頭扶下車,兩位房頭不禁大笑。
“大郎,你輸了,那五兩銀子的彩頭,我們就笑納了。”倆房頭朝宋大郎一努嘴。
“兩位等等,再怎么著,也得問清楚。”
宋大郎如此執拗,讓兩個房頭又是呵呵大笑。
“陳九,你去了兩日,可有收獲?”等陳九走近,宋大郎問道。
同時,心里頗有些失望,因為陳九也是一身酒氣,這種情況能捉得山魈才怪。
據說山魈形魁力大,即便是自己,也自問不敢硬來。
唉,沒有就沒有吧。陳九畢竟入職僅三個來月,近日僥幸偵破白草案奇案,緝捕錢氏兄弟,亦是非常之不易,運氣成份據多了。
“回稟班頭,請過目,”陳九掏出山魈頭皮。
宋大郎皺眉瞧了瞧。
兩個房頭也伸著脖子看,兩人都沒有見過山魈,所以不明白陳九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宋大郎心里一動,問道,“可曾捉得山魈?”
不僅是旁邊的兩個房頭,連交班的兵房眾吏,以及捕快們,也個個豎直了耳朵,聽陳九怎么回答。
“不曾。”陳九說道。
“呵呵,大郎,莫再垂死掙扎了,”刑房房頭將銀子抓住,往上拋了拋。
“那這塊皮,是不是山魈額頭的毛皮?”宋大郎再次發問。
“班頭所說不假,正是額頭和頂陽骨附著的毛皮,”陳九仍是一臉淡然。
正一臉得意的兩位房頭,相互交換眼色。
附近窺聽的公差們,也個個大眼瞪小眼。
“那山魈眼下何處?”宋大郎不動聲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