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后。
陳九被門前樹枝上的鳥兒吵醒。
洗漱完畢,感覺院門外面有人,還遠遠不止一個,俱是呼吸沉滯,明顯不會什么身法,都是普通百姓。
“何人在此?”他一開院門,看到有六個人站在院門口,俱是恭恭敬敬。
最前面的是個年輕男人,身材削瘦,一身短裝,一看就是個勞工。
剩下五人,倒有三個身著華美,穿綢裹緞。
另外兩個卻是婦人,眼有紅絲,凈是疲態。
“陳先生,”六人看到陳九出來,連忙施禮打招呼。
“你們這是?”陳九皺了皺眉頭,一夜了,送經驗的沒有等到,反而等來了這幾位怪人。
“陳先生,求求你,幫幫我,我母親身子本來好好的,也不知怎的,躺在床上不飲不食,命在旦夕,我燒了幾天香,都沒有用,我疑心母親是被邪氣入侵,聽說陳先生救人要全部家產,我都帶來了!”
最前面的那個短衣幫,拿出錢袋子,捧得高高的。
登時,剩下那五人,雖是面有疲色,卻都呵呵直樂。
陳九微微一怔,暗忖道,昨日公堂上,吃瓜群眾甚多,也不知怎么傳將出去了。眼下這人定是覺得,我陳九救人須討全部家產。
咦,不對,這個人的氣息,似是有點問題。
“那,你們幾位,又是所謂何事?”他不動聲色,對剩下那五人問道。
“我家兒子夜啼不止,昨天就昏迷不醒,腦袋燙得像火炭,夫君去叫了大夫,可兒子牙關緊咬,湯藥都灌不下,孩子是九世單傳,若有個好歹,叫我怎么對得起列祖列宗!”
她,也有問題。
“你呢?”
“我父親去醉香樓吃花酒,醉得不省人事,抬回家后,一直說胡話,喊著狐貍精,騷狐貍,怕是招了邪祟,大夫看不好,所以,來求陳先生,看看有什么妙招?!?
陳九臉色平靜,指了指這人旁邊那個華服男子,“那么你呢?”
“我女兒燒香途中,碰到一個男子,然后茶飯不思,瘦得都脫相了,我派家仆去找這個男人,還依著女兒所述,繪了畫像,見人就問,但哪里還找得到他,女兒說非此人不嫁,我看她是被魅惑了,聞得陳先生乃神人下凡,特來拜會?!?
陳九耐著性子,又問了第二個婦人。
婦人說,近日夫君對她甚是冷淡,不想同房,她暗下做了不少壯身子的藥膳,但夫君仍是不冷不熱,她懷疑夫君是為妖邪所惑,才不理會自己這朵嬌滴滴的花。
“嗯,你呢?”陳九問最后一人。
他也是六人之中,穿戴最好的。
這中年男子說道,“拙荊失蹤已逾一月,報了官后,當成失蹤人口,無論燒香求簽占卜,都無法知曉她的下落,近來常常夢到妻子,雖是夢里相會,但說些什么,醒來后全然忘記?!?
“所以,特來參見陳先生,求陳先生解惑,陳先生若能找到拙荊下落,無論生死,在下愿效馮家二夫人三夫人,以全部家業相贈?!?
嗯?這倒是跟方娘頗為類似。
陳九不由得細細打量了一番此人,單憑穿戴,價值不菲,在外人看來,非富即貴。
“你倒是情深意切?!标惥牌降卦u價道。
“拙荊與在下相識二十有一年,一直舉案齊眉,相敬如賓,近來一別,恍恍然如同隔世。”中年男人低頭嘆氣道。
“各位,”陳九說道,“我陳九只是一個捕快,并非神醫,不能妙手回春,你們的父母,兒子,女兒,夫君所患疾病,既是大夫瞧不出個所以然,我又能奈何得了?都請回吧?!?
擺了擺手,然后又叫住最后那個中年男子,“閣下暫且留下?!?
那五人個個唉聲嘆氣,離開了。
“哼,這幫兔崽子,演技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