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原勉把劍收了起來,他沒去看劍的具體屬性——女主人的動作吸引了他的目光。
攪拌了一會兒的女主人,從櫥柜里拿了一只木杯子,小心翼翼地將鍋里的東西倒了進去。
然后,女人以比剛才拿劍還要仔細地端著這冒著熱氣的杯子,朝著里面的門走去。
門合上以后,女主人消失在了門的后面。
栗原勉下意識地看向了一旁的阿爾戈。
不知為何,阿爾戈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說道“沒用的,那門是被系統(tǒng)鎖上的,開不了的。”
聽了這話,栗原勉猶豫了一會,還是選擇去嘗試性地推了推那扇門。
誰知,門竟然“吱呀”地被推開了。
這里是件小小的臥室。家具只有靠墻的衣柜,窗戶旁邊的床鋪,以及一張小椅子。
床上,則是躺著一位年約七八歲的少女。
她正被母親小心地拖著她的背,將她扶起來,坐靠在床上。
憑著從窗外透進來的光,能看出少女的臉色很差,瘦骨嶙峋的軀體正勉強地支撐著她。
少女自然是看到了栗原勉,她似乎是知道誰將這胚珠取來的一樣,毫無血色的臉上,沖他展現(xiàn)出了微笑。
但沒一會兒,她就劇烈咳嗽了起來。
茶色的麻花辮,在白色的睡衣上毫無氣力地擺動著。
栗原勉在看到她微笑的時候,就已經下意識地走了進來。
在她的頭上,顯示著她的名字——阿卡莎。
在名字上面,并沒有玩家的標識,這說明她毫無疑問是一個nc。
溫柔地輕撫著阿卡莎后背的母親,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說道
“你看,這是冒險家大人從森林里為你取來的藥,喝了這個的話,阿卡莎的病一定會好起來的。”
“嗯……”阿卡莎用可愛的聲線點頭回應。
她用雙手托住了母親遞來的杯子,然后“咕咚咕咚”地喝完了。
雖然并沒有像其他網游那樣,少女的病就此痊愈了,但至少,將杯子放下后的阿卡莎,臉色舒緩了許多,毫無血色的臉上,仿佛也增添了些紅潤。
將空空如也的杯子還給母親,阿卡莎再次望了眼站在門旁的栗原勉,微笑起來。
嘴唇動了動,說出的這番稍有些發(fā)音不清的話,就像是細小的寶石一樣。
“謝謝你,哥哥,謝謝你,姐姐。”
栗原勉這才意識到,阿爾戈跟了進來。
他轉身看去,卻發(fā)現(xiàn)阿爾戈的眼角,已經流下了淚水。
……
與封測時不同的景象,令阿爾戈提起了好奇心。
她跟著栗原勉,也進入了房間。
當時的栗原勉把注意都放在了阿卡莎的身上,所以沒有注意到她的腳步。
站在栗原勉側后方的位置,阿爾戈也看到了栗原勉所看到的景象。
不過比起栗原勉的感慨,阿爾戈更多了一種感同身受。
小的時候,她也生過類似的病——只能躺在床上,身體虛弱無比。
那時候,她的母親休假在家,整天陪在她的身旁。
在記憶中,半睡半醒的她好似聽到了母親的抽噎聲,以及她虔誠的祈禱——祈禱她身上的病魔快快散去。
“……嗚……嗚額……”
不經意間,這種聲音擅自從喉嚨里傳了出來。
她想見媽媽,想見下班回來用胡渣碰她的爸爸。
極強的沖動涌上了身軀,她向前走了幾步,踉蹌著,用雙手按在阿卡莎的床,就這樣跪了下來。
阿爾戈緊緊握住白色的被單,發(fā)出了更為低沉的聲音。
原來真正值得害怕的,并不是在游戲里徹底死亡,而是明明生活在這里,卻再也無法見到“異世界”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