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是絕對的、而靜止只是相對的。在時光之河之中,物質存在都像是流水一樣不停流淌,而人們認為的真理只不過是在河水之中打轉的小小漩渦,不消片刻便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室韋蒙兀的辦公室中,那臺巨大的黃銅機器不分日夜的運作著,時不時就會吐出一大串印在紙上的紅色數字。因為室韋蒙兀告訴過趙笙韻這臺黃銅機器是一邊的那臺電腦的祖爺爺,所以趙笙韻習慣叫它電腦爺爺。而它也接受了這個稱呼,雖然它壓根就不認得那個電腦到底是什么東西。
放在它對面的點唱機奶奶就是單純地因為放在電腦爺爺旁邊所以才被趙笙韻叫成奶奶。任誰都看得出來,爺爺奶奶之間的眉來眼去日漸頻繁,趙笙韻也笑盈盈地等著它們兩個的好消息。可惜的是自己的老公聽不懂機器之間的甜言蜜語。
“老公,你是這樣覺得的嗎?”趙笙韻打斷了室韋蒙兀慷慨激昂的演講,趙笙韻能看出來他很興奮。
就像是這兩臺機器一樣,自己的老公似乎非常喜歡不停運動的東西。無論是機器也好、人也好,他總是喜歡運動的東西。
“怎么了?難道有什么問題嗎?”郁證稍稍扭頭看向趙笙韻,兩只手不自覺地放在背后。這反倒是把趙笙韻看笑了:“你在緊張什么啊?”
室韋蒙兀尷尬地笑了笑:“在我的印象里,這樣的打斷一邊不會是什么好事。”
他別扭的表情讓室利密多羅在兜帽下咧了咧嘴,趙笙韻則掩嘴輕笑起來。笑了幾秒后,趙笙韻收斂了說:“其實在我的眼里,變化根本就不存在。你們所謂的變化只是你們的感員沒有發展到可以意識到持續的程度。唔……就是說,你們只能感到瞬間,但你們的大腦卻幫你們將感員連續起來,所以你們意識不到這個世界其實是完全靜止的。所謂的變化只是感員錯誤,假如……”
“別說了。”郁證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臉,臉扭曲到了即使不用拿開他的手,趙笙韻也能知道他此刻一定是死死地閉著雙眼的,“不要為難我的理智了。”
這時候反倒是室利密多羅忍不住開口問道:“可是……趙笙韻,難道無數個瞬間聚在一起不是一段連續的時間嗎?”
趙笙韻搖了搖頭,抬起一只手,伸出食指在空中隨意比劃著:“不是哦,人類覺得時間是一條線,但實際上時間是一個空間。瞬間的感員就像是用手摸在物體的表面,永遠也不可能知道物體內部是什么。甚至于時間本身也只是人類感覺錯誤的一個錯誤命題。”
“停!”郁證扯著嗓子打斷了趙笙韻和室利密多羅的對話,“我修改一下,在人類范圍內,人類范圍內。運動是絕對的,靜止是相對的。這下沒有問題了吧。”
趙笙韻怔了兩秒,有些小心翼翼地把食指收了回去,接著她的那只手放在胸口處,微微點頭。
“好!”郁證一挺胸,“就暫時到這里。變化會成為新圣典的極其重要的一條教義。這樣我好歹能保持一點點他們獨立思考的能力。告訴他們圣典也是人編寫的,也是會有錯誤的,等到什么時候衍摩婆默達人會因為有一段沒有更新圣典而爆發抗議就算是階段性勝利。雖然這只是一個想法,都算不上是一個提案,我們之后肯定還要專門研究,不過現在就到此為止吧。”
趙笙韻點了點頭,一雙明亮的眼睛轉過半圈:“我大概知道了,那……第一個缺點該怎么解決啊?”
郁證一叉腰一攤手:“沒法解決。”
“啊?”趙笙韻長大了嘴巴,“那該怎么辦啊?”
郁證閉著眼睛笑了笑,然后對趙笙韻勾了勾手:“老婆,你過來一點。”
趙笙韻兩腿一蹬,把自己的椅子朝她老公的位置推遠許多,六只手一齊捂住了臉:“我才不過去,你一定又要捏我的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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