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泰低一低聲音,“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看先帝穆宗的德行就能窺得一二了,何況文宗早逝,老佛爺空閨寂寞,自然是見一個愛一個了。”
我聽了渾身一顫,心里覺得甚是惡心。
鵲兒捂嘴一笑,“什么見一個愛一個,這些年看在眼里,其實老佛爺還是挑的,只有見到儀表不凡的少年郎才會垂涎三尺。”
鶯兒“切”一聲,不屑道“要奴婢說,還是皇上最叫人敬重,無論是以往的那爾蘇大人還是如今的青衣小旦都甘愿入了寧壽宮嬴奸買俏,只有皇上始終孑然一身。”
其實鶯兒只能看見表面上的事情,并不完全明白當中的百轉千回,我只道“以后千萬別再說這樣的話了!”
還未及鶯兒回答,鵲兒就睨鶯兒一眼,沒好氣道“你怎么事事都幫著皇上說話,皇上都把咱們娘娘這么著了,你還幫著皇上說話!”
鶯兒垂下眸子,小聲道“可這也不是皇上的錯啊!”
鵲兒一皺眉道“不是皇上的錯,難道還是咱們娘娘的錯啊!”說著,又道“就連瑨妃娘娘夜里在后宮私會男子都只是禁足,那時,咱們娘娘受了責打不說,皇上竟還連降兩級位分,竟還要禁足一年,誰都見不得,一點情分都不留,皇上自從禁足那日直到現在,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捎來過景仁宮,可娘娘卻眼里心里全都是皇上安危!皇上根本不懂!”
鵲兒這番話說得鶯兒、常泰也都只能付出一聲嘆息。
但只有我知道,載湉懂,他是懂的。
一連好幾個月日子都過得如出一轍,平靜得就像一潭死水,我沒有想方設法地去養心殿見載湉,載湉也依舊沒有對我付出一點關懷。
不知不覺又時值新年,今年的除夕是我入宮以來過得最清凈的一年,倒也說不上不好,遠離了繁華世俗,求得一片心上的寧靜,高臺上“咿咿呀呀”的唱腔斷斷續續,仿佛是從遠谷傳來的梵音,蕩漾著滑過窗邊,緩緩流入心田,那么動人婉轉的音調感情一聽就知道必然是伶冠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