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衙禁軍被干趴了,狄光昭覺得是理所應當的,說什么喝多了酒那都是借口,難道安西的兵進了觀德坊就不喝酒了?狄光昭在北衙禁軍也有些時日了,對于這幫天子親軍、北衙禁軍是個什么樣,狄光昭心知肚明。都是沒有見過血的官宦家中的子弟,因為有長輩在朝中為官,這才附和北衙禁軍挑選將士的規矩。
要知道,北衙禁軍可不是一般人能進的。就算是從其他諸衛、諸軍中挑選補充,那也都是先挑選官宦人家的子侄。除非圣人特賜恩典,不然每一品級都是有對應條件的。這樣的兵,面對安西那些整日為了生存而廝殺的累年悍勇老兵,怎么可能打得過。
狄光昭很好奇,為什么那些安西的兵不好好的待在安西那邊,卻是突然跑回洛陽了。
這時候,那將士也已經開口解釋“誰知道呢,好像是為了安西那邊的事情,安西那邊的一位將軍帶著這些安西兵回來的。今日朝廷里,似乎就是為了議安西的事情。”
“怕是安西又出事了!”狄光昭嘆息一聲,想到之前張敬說的,不由揣測著。
周圍的將士們臉色稀疏平常,搖搖頭說“誰知道呢,安西那地隔著神都十萬八千里的,誰知道那里都發生了什么,神都里也沒人關心那邊的事情。要不是因為有太宗、高宗的原因在,大概早就從那邊撤回來了。”
這就是現在洛陽城里的人,對于安西的最為常見的看法。
狄光昭心中嘆息,隨著身后宮殿里那位老太太執掌天下,朝廷也不似之前的帝王,擁有著高漲的開疆拓土的心思了。所有人,只想著怎樣爬到更高的位置上,想著怎樣撈更多的錢。
不過,狄光昭卻時刻關系著安西的情況。
狄光昭又問“那如今呢?安西軍和禁軍起了沖突,朝廷有什么處置?”
“還能有什么處置?洛陽縣不敢管,河南府最近似乎也忙得很,顧不上這等軍中之事。有因為涉及兩軍的爭斗,大理寺好像不愿意插手。兵部和刑部還在觀望,等著政事堂里的相公們出面。”
“要我說,這就是上面的諸公,想要輕拿輕放。咱們北衙的人雖然金貴,但安西還要那些人去守著。這等爭斗,向來是一個巴掌拍不響,懲治了安西的人,是不是就要再罰咱們北衙的人?兩面不討好的事情,誰愿意出面?就是政事堂里的相公們,怕是也會將這件事推到圣人前面。”
“算了算了,都少說些,這等事情有的是人去管,唯獨咱們管不上……”
幾人閑聊了一會兒,眼看著天色越來越亮,便回到各自的位子上。
狄光昭默默的看著緊閉大門的宮殿,倒是在心里記下了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