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光昭騎在高頭大馬上,只見在禁軍官兵們擋住的隔離外面,已經是聚滿了好事的洛陽群眾。
一旁對角的茶樓上,臨窗的位置更是伸出來一顆顆腦袋,對著這邊指指點點。似乎全副武裝、殺氣騰騰的禁軍官兵,是假人一樣對他們起不到威懾的作用。
而在糧商鋪子三樓窗戶,當官兵們趕到上面之后,那商人便瞬間被制服住,拖到里面去。
“放開某!”
“大膽!你們知道你們是在做什么嗎?”
“某是張三河!某是梁王的人!”
“某為圣人的神宮出過錢!”
“某受過圣人的夸贊!”
“某身家清白,世代忠良,你們這幫賊兵,安敢抓我!”
“放開我!某讓你們放開!”
伴隨著一陣咒罵吵鬧聲,官兵們已經是將這個叫做張三河的糧商拖出鋪子,毫不憐憫的扔在門口的空地上。
這幫禁軍官兵作為許宣起家老班底,讓日就被整日的操練,如今難得出了北衙大營,哪里管的上這張三河是什么什么人,又有怎樣的功績。他們只聽到自家將軍說了,要抓住這些擾亂神都的黑心商人,更是砍了這些人。
似乎是因為官兵們的不懂憐香惜玉,被扔在地上的張三河,右手緊緊的握著左臂,那里似乎是骨折了。身為一名富甲四方的大糧商,平日里張三河享受的是榮華富貴,哪里曾經歷過今日這等遭遇。只見他縮在地上,那身華貴的衣裳只是眨眼間就站滿塵土污漬,他人更是滿頭大汗,不停的呻吟叫喚著。
狄光昭覺得現場有些影響市容,與奢華洛陽城的形象不大符合,便向著靠近的幾名官兵使了一個眼神。
禁軍官兵們會意,立馬是又上前,也不管張三河不停的慘叫著,直接握住對方的雙臂,在一陣清脆的骨折聲里,將張三河拉起,讓其雙膝跪地。
這番折辱,似乎是激起了張三河的血性,只聽他大聲開口“有本事就現在當場殺了某!你們這幫賊兵丘八,是不是北衙的人?北衙的諸位將軍,皆是與某飲過酒的,一起在觀德坊留過夜的!”
“只要你們這幫丘八今日沒有殺成了某!某定要你們家破人亡!”
說著,張三河的目光盯上了狄光昭,只見他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上,邪魅一笑“似你這等……某定要將你丟進那勾欄子里面,讓那些變態日日凌辱,夜夜無眠!”
“聽說你認識某?還與某一起飲過酒、留宿觀德坊?”
許宣的聲音從后面傳來,他沒有下馬,依舊是昂首挺胸,目光微微低垂,冰冷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張三河。
張三河一愣,也是看出許宣的身份,定是在場官兵里的頭頭,立馬就要站起身,卻是被狄光昭趨馬到了身后,刀柄重重砸在其后背上,又讓其雙膝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某要見梁王!某要見圣人!”
“爾等丘八,安敢在神都之中作亂!”
張三河徹底的急了,也不管邊上正對著他的兩柄強弩,梗著脖子對許宣喊道“想來你是這里領頭的,快快放了某,不然后果自負!放了某,某讓你們將軍為你升官!”
“沒文化真可怕……”
后面的狄光昭默默的嘀咕了一聲,這人沒有聽出剛剛許宣話里的意思就算了,竟然也看不出許宣身上穿戴的,那是禁軍將軍才能穿的盔甲。
許宣卻平靜的很,盯著張三河就像是盯著一灘爛肉一般,淡淡的回了一句“某奉命殺你!”
張三河聞言,臉色巨變,只是一瞬間雙目一片血紅,噴吐著唾沫星子喧囂著“你們殺不了某!你們殺不了某!”
“殿下!”
“梁王殿下!”
“殿下救我??!”
張三河盯著已經悄然拔出腰上橫刀的許宣,開始挺著胸膛,向著四周的人群呼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