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空無一人的院子,在武三思說完話之后,便有一隊王府親兵出現。
武三思沒有停頓,直接開口說“取了本王的印章、手令,南衙兵馬入城!”
梁王只說了調南衙兵馬入城,卻沒有說要這些人做什么。但是身為王府護衛,梁王親兵,這些人自然知道自家殿下,這是要對現在正在北市殺人的北衙禁軍進行阻攔。
親兵們得令稱喏,就轉身迅速行事。
而在北市里,狄光昭已經將最后一顆腦袋砍下。
依舊是手起刀落,百煉精鋼鑄成的橫刀,干凈利落沒有一絲停頓的帶走一條原本鮮活的性命。
而此時,狄光昭已經是渾身布滿殺氣,往日表現出來的書香氣息完全無存。
只不過這終究是他第一次殺人,蘊含戾氣的臉上帶著些煞白。
站在一旁的許宣揮揮手,讓人將倒向狄光昭腳邊的尸體拖走。從他砍下張三河的腦袋之后,這座北市里的每一個糧商的人頭,都是狄光昭主動砍下的。許宣沒有一開始就阻攔,也沒有詢問原因是什么。
直到這個時候,他走到狄光昭身邊“三郎……又何必這般……你是狄公之后,該是入閣為相,當相公的人……你我都知道,這等事情該是為兄來做的。”
狄光昭不置可否,偏頭微笑說“既身在行伍,自要行行伍之事。”
他沒有過多的解釋,從一旁端來水盆的官兵手中,拿過一塊抹布,沾上水將臉上的血漬擦去。至于身上的血水,這個時候已經管不上了。
自來到洛陽之后,狄光昭他就一直活在壓抑之中,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被無形之中的規矩緊緊的束縛著。直到今日,才終于是得到了釋放。
只不過手段和方式,卻有些極端而已……
但是他也認清了自己的目標,那就是讓自己不再被任何事物束縛。
要做到這一點,自然是要……
抹布丟在水盆中,帶起一圈圈的漣漪。
許宣很聰明的沒有過多的詢問,北市的事情已經結束,但是后面還有另外兩處,一顆顆大好的腦袋,在等著他們去砍。
這一次,許宣不準備將那些腦袋都讓給狄三郎了。
他手中的橫刀,似乎已經又開始饑渴難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