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的發展是順從軍事進步的。
多棱開槽的精鋼弩箭,自洛水南岸射出,箭羽在半空中因為高速,帶起一陣尖銳的破空聲。箭尖在轉動著,直面來襲的狄光昭,甚至于能肉眼可見在箭尖處,有一圈圈氣流涌動。
弩箭快如閃電,從洛水南岸射出,到浮橋中間,幾乎是只要眨眼間的功夫便可抵達。
狄光昭的身上披了甲,然而在這般近的距離下,即使弩箭射不穿他胸前的盔甲,極大的沖擊力依舊會對他的身體造成不可估量的傷害。
但是他卻沒有拉住身下的戰馬,馬蹄又一次向前踏出一步,落在浮橋木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在狄光昭的耳邊,有破空音障鉆入耳中。
最終,只見那桿弩箭斜向著,射到洛水北岸的岸邊,弩箭整根插入岸邊泥土之中。
跟在其后,幾乎是與狄光昭只隔半個馬身的許宣,一顆心幾乎是竄到了嗓子眼里。他不敢想象,如果今日三郎命喪于此,亦或者是再次身負重傷,宮里頭會爆發出多大的滔天怒火。幾乎是一瞬間,許宣的雙眼就已經死死的鎖定了南岸,方才射出那只弩箭的一名南衙將領。
如果不是忌憚對岸的兵力遠超己方,許宣幾乎就要發出沖陣的命令了。
而在周圍,一眾北衙官兵,更是怒目以對,只等著將軍下令便會立馬射出早就瞄準南岸的弩箭,然后拔出橫刀沖殺過去。
面對幾乎可以用敵軍稱呼的南岸軍隊,他們的郎將,卻沒有絲毫的畏懼,在生死之間照樣是喊出了‘前護軍有進無退’的口號。這等人物,才是他們這些人推崇的對象。
洛水南岸。
這些嚴陣以待的南衙諸衛士卒,也已經是緊張不已。
此次,南衙出動數營大軍,除卻皇城端門外的三橋,從北市通往城南的幾處通道,完全被南衙死死把守住了。只不過,北衙的禁軍們選擇了距離最近的浮橋而已。
可是浮橋南岸的這些士卒們,此刻卻有些坐蠟了。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對面北衙禁軍,竟然會這般的悍不畏死。對面有圣人的旨意,這件事情是瞞不住的,但他們只不過是普通的小兵而已,會出現在這里,也是因為上頭的軍令不可為。
但真要是讓他們將北岸的北衙禁軍全殺了,他們有這個膽子了?
君不見,皇城就在西北面不遠處?
南岸上弦的強弩,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是悄然的微微降低了高度。士卒們握著刀柄的手,開始不安的松緊著。
氣氛幾近凝固,大戰的氣息一觸即發。
南北兩岸,除卻濤濤奔流的洛水聲,唯有浮橋上一道道好似震耳欲聾的馬蹄聲。
狄光昭高坐馬背之上,昂首挺胸,不墮北衙臉面。右臂水平高懸,手中橫刀直指南岸。
當其身下戰馬已經越過浮橋正中后,南岸領兵的將領喉頭不由聳動,艱難的咽下了一團口水。
“兀那小子!爾再敢向前,某必將爾射殺與此橋之上!”
那將領躲過了身邊士卒手中的強弩,托起對準馬背上的狄光昭。
“戒備!”
“戒備!”
在南岸陣后,也有督戰的將領,開始大聲的呵斥的,令那些斜下軍弩的士卒,做好瞄準的準備。
狄光昭拉住戰馬韁繩,微微回首看向身后,只見在許宣的帶領下,北衙禁軍官兵,此時已經是跟上了自己前進的腳步。他臉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與許宣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目光之中看出了堅定的神色。
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狄光昭轉回頭,直面南岸,竟然是在數倍之敵面前,發出了一道充滿輕蔑的冷笑聲。他刀尖移向那名瞄準自己的南衙將領,冷聲開口“某賭你不敢射出這一箭!”
剛一說完,狄光昭就夾動雙腿,催促著身下的戰馬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