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念一怔,瞬間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忽然一手抓住蘇遇的手臂,三指按在他左手脈搏處,惹得蘇遇一個措不及防。
她號著蘇遇的脈,抬眸道“你催動內(nèi)力了?!?
蘇遇并沒有否認。
淮念知道使用錦套索作為武器的人極為罕見,這種武器難以上手,更別說是要精于此道。她師父曾說過,上好的錦套索都是用最堅韌的牛皮制作的,銳器尚且很難以切斷。但剛才蘇遇花不了一瞬就砍斷了,這是需要深厚的內(nèi)力才可以做到。
其實,自打淮念注意到蘇遇腰帶上的蜂蜜和嗅到那股隱隱的香氣,總有種說不上的感覺。加上方才的黑衣人怎么看也是有備而來的,那人武功身法極為高明,每一招都直取命門,一看就是個熟練的殺手。既然有致他人于死地的決心,又能輕易鉗制屈蕩,為何又會曳然逃走?真的單純是敵不過兩人嗎?
淮念凜然對蘇遇道“你中毒了?!?
牧都一聽,馬上聯(lián)想到巴國,緩緩開口“難道是……‘碎骨香’?”
淮念輕輕頷首,根據(jù)脈息推斷,蘇遇身上的毒因為脈息催動的原因,已入血脈三分。
“中毒?。坎豢赡馨 鼻幱X得奇怪,畢竟剛才的打斗中,他可以確定對方完全沒有下毒的縫隙。
然而如今要理清蘇遇是什么時候中毒,已經(jīng)不是最首要的事情了。
“這毒,是否能解嗎?”屈蕩問。
牧都與淮念神情凝重,最終出聲的還是牧都“當年的患者求醫(yī)柏楊門時,因為已經(jīng)毒入膏肓,所以師父最終也回天乏力?!?
“那按你們的說法中毒不深,還是可以解,對嗎?”
牧都想屈蕩說的話倒也不是完全錯,只是他目光微睞,見一旁的淮念并沒有打算正面回答,也不欲道出。
淮念默默取出了針灸包,對蘇遇道“我先替你施針壓制住毒性?!本驮谒〕鲢y針時,卻被蘇遇的手一下?lián)踝×恕?
蘇遇沉聲,唇角微勾“淮姑娘費心了,如此會耽誤姑娘的行程?!?
他想本來今日就是要送他們走的,他看得出來淮念并不愿意過多涉及他事。兩人趕路尋藥自也是救人心急,而他和她不過萍水相逢,如今將時間耽擱在自己身上倒也不合情理。
而淮念大致也明白蘇遇的意思,但作為醫(yī)者,他不可見死不救。
“蘇公子這是不信任我的意思?”言語間,沉靜的眼眸略過一絲波瀾。
蘇遇眼神一抖,連忙擺手“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淮念轉(zhuǎn)眼望了身后的牧都,雙目相交之際就達成了無形的默契。
他了解淮念這個眼神的意思“行!你醫(yī)術(shù)比我好,藥我先給師父送回去?!?
“師兄,我還需要一些屈軼草……”
牧都掂頷又想了想,眼角瞥向屈蕩,立即心生一念“鷹你有馴嗎?”
雖然屈蕩不知牧都是何時看出自己會馴術(shù),但他大概猜到牧都意欲何為“自然。不過……這屈軼草是解藥嗎?”
如屈蕩所說,屈軼草單獨用確實有解毒抑制毒性之效,不過,它還有其他用途,這得看藥方的搭配,而淮念之所以需要屈軼草,牧都想也是以備無患。由于野生的屈軼草極為罕見,只有云夢澤有人工培育的,所以回去一趟確實也是必須。本來牧都想,若仗賴他一去一回帶來,必會延誤蘇遇的情況,所以想到若有大禽可負重飛行,便能節(jié)省不少時間,才試著問屈蕩。
但牧都覺得從頭解釋費時間,最后就變成長話短說“算是吧?讓你的鷹,飛到洪湖西南邊等我。其他的,等阿念再跟你慢慢解釋。”
蘇遇此刻說不上其他話,倒覺得勞煩了他人“可是……”
牧都回身,露出了然的笑意“難得我這位師妹愿意多管閑事,蘇兄就遂了她吧!不過你可要好好聽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