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調輕緩,言辭犀利。
沈櫻看了一眼她那雙搖搖晃晃的三寸金蓮,一張俏臉黑成了鍋底色“這位就是那位‘小學生’了?”
后面有大文豪撐腰,隨翩罵的更有底氣,更有殺傷力,充分表現了一個黑子的戰斗力。
她的罵和章壽古月適這些文人不同,不講平仄押韻,不講意味深長,偏偏就是朗朗上口,哪怕是不讀書不識字的人聽過一次也能去學上兩嘴,隨便讀過兩年私塾的人都記得住。
不識字的比識字的人多,只識得兩個字的人又比學富五車的人多,比起大文豪們找志同道合者的曲高和寡,隨翩的罵是真的深入群眾深入人心,流傳甚廣。
尤其是那句“教授叫獸,叫了群禽獸”,半個北平城都知道華清里有個梁叫獸!
如今判決一定,梁教授的風評人品蓋棺定論,此乃禽獸!他的政治前途徹底毀了!
雖然她不怎么把炮火對準沈櫻,但是作為愛人心切的沈櫻怎么可能會不知道這位罵梁南方最兇、最狠的“小學生”?
只是猜測中的“小學生”應該是吊梢眉、三角眼,尖酸刻薄的人,沒想到卻是這么一個低眉順目,看起來逆來順受的老式女人。
但是,她能站在這里,就說明這個老式女人大概老的也不夠徹底。
“能讓沈才女有所耳聞,實在是我的榮幸了。”隨翩今天既然站到這里,就不怕暴露身份。
“你這樣無愛的婚姻,又怎么懂得我們的一見鐘情?你又不了解梁教授,憑什么這么說他?”沈櫻大概是真的不會吵架的人,明明是怨憤的語調,卻帶一絲委屈。
要氣勢沒氣勢,要同情沒同情,兩頭不靠,弱的隨翩都不好意思太過欺負她。
“了解他是你要做的事情,我不想插足別人的婚姻在別人的痛苦上構筑自己的愛巢,我為什么要了解他?我可不想這么了解別人的丈夫。”咽回了關于“了解一個男人的具體方法是裸裎相對還是日常接觸亦或者是觀字觀行”的探討,隨翩冷笑一聲。
“什么一見鐘情啊,都是見色起意。”
白話文運動要用白話文,但是不得不承認,成語罵起來是格外順口,讓人過耳不忘啊!
“這位沈小姐,我倒想問問你,你現在年輕,可你會老的,你漂亮,會有比你更漂亮的人,你有才華,才華也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有的,你憑什么認為你是獨一無二的?今天你加諸在何太太身上的事情,不會發生在你自己身上呢?”
隨翩不是嚇唬她,在仔細得翻了自己的腦子之后,隨翩確認,在沈櫻和梁南方這段轟轟烈烈的愛情開始的第七年,在沈櫻肚子里還懷著一個孩子的時候,梁南方英雄救美了一個唱戲的花旦,叫做甘小蘇,于是拋棄了他的愛情,為那位身世凄慘的戲子幫人幫到底去了。
而且光看臉,就沈櫻的顏值水平,隨翩不覺得她會被甘少蘇比下去。
男人出軌的邏輯,真的是毫無邏輯。
現在的沈櫻還被蒙住了眼,不知道梁南方的真面目“你憑什么用這么骯臟的想法揣度我們的愛情?”
隨翩定定得看著她,眼中透出點悲憫“原來你是蠢,蠢得看不清,所以犯壞得特別明顯。”
“沈小姐,我不與你多說,也不想罵你,大家都是女人,你最開始的過錯不過就是眼瞎對著一個人面獸心的禽獸動了心而已。
這所有的是非,不過就是因為,他是個無情無義無信無恥的渣男而已。遇到這么個渣男,瑞瓊現在分了能逃出生天,找個更好的,你一腦袋栽進去,苦日子,還在后面呢。”
“那樣陳腐的教條原本就應該被掃到故紙堆里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把兩個沒見過面的陌生人綁在一起,難道他們就一定會幸福嗎?”沈櫻不允許別人質疑他們的愛情!
“可問題是,他們見過啊!”隨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