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子扎手,風(fēng)緊扯呼!”
賊頭子急了,撒丫子就跑。夜黑路滑,賊人們心底里慌張,拎起手里的家伙什,連滾帶爬的跟著逃命。
“莫走了賊人!”
李慶之拎槍便追。
“啊”
“大爺饒命吶!”
“求”
慘叫聲起,告饒聲不斷。
只可惜,誰也不是傻子,放虎歸山,那是在給自己個留了后患,都是跑江湖路的,保不齊哪天就碰上了,這要是背后被捅上一刀子,那就是活該,你找誰說理去?
二十多人頂著冰冷的秋雨來刨食,丟下一地尸體,就剩了個賊頭子跑了,眼瞅他就要鉆進(jìn)山林子里,眾人還想要追,卻被李慶之?dāng)r了下來,“窮寇莫追。”
微光下,山林子里黑漆漆的,像一頭張著嘴的嗜人怪獸,鬼曉得賊人還有沒有留什么后手,梅闌將這十幾口子交給了自己,他可不敢折上一個,再說了,方才也有幾個師弟掛了彩,還是謹(jǐn)慎為妙。
賊頭子見后邊人沒追,這才松了口氣,眼瞅著就要進(jìn)了林子,壯了下膽兒,呲著牙,陰惻惻的撂了句狠話,“一群小雜種,給老子記好嘍,咱們山高路遠(yuǎn),來日方長。”
眾人聽的氣憤,嘴上罵罵咧咧,弱冠之年,正是血氣方剛之時,又殺了人,見了血,若非李慶之橫槍攔著,哪容得了他一個喪家之犬如此羞辱。
“你個狗日的,有種別跑……”
“別再讓祖父我再看到你……”
“你娘了個噔噔噔……”
“你祖母個腿兒……”
賊頭子也就磨磨嘴皮子,泄泄恨,見眾人舞著刀槍躍躍欲試,哪兒還敢多留,扭頭慌忙竄入林。
接著。
“啊”
一聲慘叫聲從林子里傳來,是賊頭子的聲音。
“小心后退,林子里有人。”李慶之低喝一聲,帶著眾人緩緩后退,小心翼翼的掃視著周邊。
半晌。
就見一道瘦小的黑影從林里走出,手里像是拖著個什么東西。
“戒備!”
李慶之不敢大意,急命眾人準(zhǔn)備動手。
“慢著!”梅長青護(hù)著晚娘過來,沉聲道,“應(yīng)該不是賊人,方才有人丟石子兒警示,應(yīng)該就是他了。”
天黑路泥濘,黑影拖著不斷呻吟的賊頭子,似乎有些吃力,步履有些艱難,等靠近眾人,才停下腳步。
眾人這才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看著比梅長青稍長些,也就十六七歲的年紀(jì),一身破破爛爛的麻布衣裳,沾滿泥巴的舊鞋面破了洞,露了個腳拇指頭,水淋淋的頭發(fā)半扎,發(fā)林里夾雜著幾根柴草,活脫脫的一個小乞丐,模樣看著倒是清秀。
少年見對面眾人直勾勾的看他,似乎有些靦腆,丟下賊頭子退在一邊,默不作聲。
大家這才松了口氣,將目光轉(zhuǎn)向賊頭子。只見他雙臂耷拉,一瞅就是被人卸了關(guān)節(jié),正疼的齜牙咧嘴,渾身顫抖,額頭上水珠子直冒,不知是疼出的冷汗,還是天上落下來的雨水。
李慶之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少年,心底里驚詫,這小子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沒想到還是個身手不凡的練家子,這下起狠手來可一點兒都不含糊。
“狗東西,剛才不是挺橫的嘛,還說什么來著,來日方長?這下用不著來日了,今個爺爺們就讓你見見方長。”
“哈哈”
“就是,就是,弄死這狗日的。”
眾人一臉戲虐的圍著賊頭子,你一言我一語的嘲諷,時不時的踩上兩腳,疼的他哇哇大叫,左右打滾兒,忙不迭的哀聲討?zhàn)垼樕蠎K兮兮的,哪兒還有半分方才那囂張的模樣。
突然,一道銀芒掠過,一聲“撲哧”的入肉聲響起,驚的大家一愣,就見一把明晃晃的長劍插進(jìn)了賊頭子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