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越多了,小乙、安氏老姐姐、柱子、小瑾兒——如今慶之成婚了,秦琴也是個好孩子,往后有她幫著操持,我也能輕松不少了——我跟你說,咱九兒要換籍了,幸好當初我堅持著沒讓他登臺,若是跟你唱了戲,可就苦了孩子了,嘿嘿,你說九兒將來要是考個功名回來,妾身會不會高興瘋了?想想就激動啊——”
說著說著,不知怎么又哭了起來。
“嗚嗚——你這個自私的老頭子,就這么帶著柱子、銀山走了,小六子也跑去給你們報仇了,這個小混蛋,折騰的我這心沒一天能安穩的下來,我可跟你說,往后呀,我什么都不想了,就盼著九兒出息,等著將來抱孫孫了,你若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小六子平安無事啊——”
祠堂外,李慶之蹲在角落里,聽著婦人里頭嘮叨,抹了把淚,起身離開了。
梅園人的戶籍本來在汴州,但汴州不屬大周,如今眾人定居錢塘,自然是要重新落戶的,年前晚娘就讓李慶子去衙門登名造冊了,都是唱戲的,入的當然是賤籍,梅長青要換籍,需要官府特赦,沈老是錢塘郡守,這種事兒對他來說就是一句話的事兒,文成先生讓劉伯去沈府給沈老打了聲招呼,捎帶告訴他讓沈福給梅長青作保,參加童子試是需要本地廩生作保的。
今年的童子試是在三月初舉行,沈老讓沈福親自去縣衙給梅長青轉了戶籍,又給他要了個入試身份牌,下午過劉府串門時帶了過來。
書房里,沈老將身份牌交給梅長青,說起他入試之事。
“長青年才十六,學習尚不及半年,如今參加童子試,會不會倉促了些?”
“無妨,”文成先生擺了擺手,得意道,“童子試考的都是些死東西,這孩子有過目不忘之能,那些東西他掃一眼就記會了,眼下考個秀才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過目不忘?”沈老詫異的看向梅長青,見他撓頭謙遜微笑,苦笑道,“真是便宜你這個老東西了,早知孩子還有這本事,我便是不自量力,也要跟你爭搶一番?!?
“哈哈——遲了,”文成先生大笑,接著又問道,“老夫記得你家那小子今次也要入試了吧?”
聽他說起沈臨,沈老頓時一肚子的火氣,“這不爭氣的小東西,年比長青大了三歲,卻及不上長青半分成熟,去歲春上才娶的唐家小姐,還不及一年就納了三房小妾,整日不去書院,帶著他那敗家的“小舅子”混在青樓里,老夫時常連個人影都見不到,聽管家說他昨日晌午就已出門,到現在還沒回府,能把老夫給活活氣死。”
梅長青聽的縮了縮身子,埋頭書本,沒敢吱聲,他昨日將沈臨揍了個鼻青臉腫,這小子敢回家才怪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操那么多心干嘛?”
“瞧你這老東西說的,不是你孫子,你當然不操心,他要有你家這三個這么出息,老夫才懶得操心?!?
“出息個啥?老大老二就兩個死腦筋,一點都沒像老夫,也就長青能讓老夫安心,如今老夫只期望廌兒將來——”
——
聊起兒孫,兩個老人忍不住一陣兒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