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先生,梅長青的詩詞呢?”
大抵是被梅長青茶在詩會上的一詩一詞壓的有些過頭,楊州學子心底多少都有些怨氣,如今又見許稚然作出如此好詞,他們自然免不了一番叫囂,欲找回場子。
“這——”宋先生皺了皺眉,“幾位可見著長青文章?”
“老夫沒見。”
“老夫這兒也沒。”
幾位先生皆盡搖頭。
“沒有?”宋先生扭過頭,向一側伺候的龜仆問道,“怎么回事?長青的文章呢?沒寫?還是沒拿下來?”
龜仆搖了搖頭,解釋道,“小人也不太清楚,此前幼微姑娘特地叮囑過小人,梅公子那兒,她親自去取,故而——”
“哦?幼微親自去取了?此刻她還沒下來,估計是長青此刻還沒寫完吧,我等不妨再等會兒,先看看其他士子的詩詞。”
接下來,先生們又讀了幾篇也算不錯的詩詞,寫的也還算不錯,奈何許稚然珠玉在前,導致其他人的詩詞黯然失色,讓眾人難以起興,一時間,堂內氛圍平淡,眾人都眼巴巴的望著樓梯口處,期盼著魚幼薇的身影。
盞茶功夫后,終于見魚幼薇下樓。
“幼微姑娘下樓了!”
“幼微姑娘,拿到梅長青的詩詞了嗎?”
“姑娘快將詩詞讀來聽聽。”
“——”
堂內一下子又熱鬧起來。
對于楊州士子們期盼能在詩詞上壓過梅長青的心思,魚幼薇自然清楚。掃了眼那一張張興奮、激動的臉,她暗自嘆息,心道,“諸位,若靠詩詞,你們這輩子怕是沒希望了。”
待她上臺,宋先生一臉急切的問道,“幼微,拿到了嗎?”
揚了揚手里的紙卷,魚幼微道,“幸不辱命。”
“哦?詩還是詞?”
“詞!”
“詞嗎?”宋老微愣,接著微笑道,“不想長青寫的竟也是詞,如此正好,上次稚然輸給了長青,看他這次能不能扳回一城。”
“你這老家伙,問東問西,哪兒來的那么多廢話?大家都等了這么久了,還不快讓幼微速速讀來?”
能這么跟宋先生說話的,堂內除了王先生,還能有誰?
宋先生“恨”的一陣牙癢,卻拿他沒有一點兒辦法,只好無奈道,“既如此,就有勞幼微將長青的詞讀給大家。”
“好。”
魚幼薇點了點頭,待她緩緩展開紙卷,臺下已經悄然無聲,眾人都眼巴巴的望著她,想聽聽梅長青這次又會作出什么樣的詞來。
“水調歌頭,天授四年中秋,與狄伯父同飲——”開頭詞牌名,序言,很常見,寫的也普普通通,眾人倒沒怎么在意,唯有宋先生與王先生二人彼此對了一眼,心道,““狄伯父”,果然是他。”
序讀完,魚幼薇稍作停頓,待心境稍平,繼續(xù)讀起正文。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聽了開篇一句,眾人微驚。大氣,渾然天成,這是他們此刻共同的念頭。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妖嬈女子。
吳儂軟語。
抑揚頓挫。
人美,聲美,詞更美。
半闕讀完,滿堂無不駭然。眾人臉上除了震驚、陶醉、驚艷,還有些許復雜,單憑這幾句,許稚然已經輸了。
許稚然此刻也是如此,他心底突然有些不甘,便是自己作出如此人人稱道的好詞,也還是要輸給那少年人嗎?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讀到此處,魚幼薇停頓了下,舒了口氣,待心下的激動平復,才又接著繼續(xù),“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