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精心準備的酒宴被梅長青幾人這么一鬧騰,武思失了顏面不說,哪還來的什么興致,沒喝幾杯就帶人散了。
臨行前,他沒撂什么狠話,也沒再過來招攬梅長青。
在他眼里,梅長青左右也不過就是個有些詞才、跟狄府“沾親帶故”的一個小人物罷了,他犯不著口舌,也沒什么再去熱臉湊個冷屁股的興趣。
一邊兒的狄景暉卻是興奮不已。
朝廷新貴與世家因為皇帝施政的緣故,始終保持著敵對姿態(tài),在朝堂上一直不斷爭鋒,乃至狄景暉這些新貴子弟也如同父輩一般,與世家子弟仿若世仇。
可新貴畢竟只是新貴,無論從自身勢力,還是人力、財力等方面,都與千百年傳承的世家有著不小的差距。
所以,在狄景暉等新貴子弟往常與世家子弟的交鋒中,往往都是吃虧的一方,向今日這么爽快的情形,實屬難得。
興奮過頭的狄景暉扯著二人喝了個酩酊大醉,嘴里嚷嚷著改日一定要將自己的幾個“好兄弟”介紹給梅長青叔侄——
一直喝至晚間。
華燈初上。
麗春樓門口。
見龜仆與狄府仆人將爛醉如泥的沈臨二人扶上了馬車,梅長青苦笑一聲,扭頭跟身側(cè)掩口輕笑的柳如是道別。
沒什么戀戀不舍,也沒什么你儂我儂,一切都仿若自然,不過一句“柳姑娘再見”,一句“梅公子常來”。
目送梅長青上車,目送馬車漸漸遠離,柳如是渾渾噩噩的回了麗春樓,表情時而悵然,時而又露出些許歡喜。
悵然的是,她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歡喜的是,命運終究又將他送到了自己身邊。
上次是因為自己不夠堅定,錯失了許多,這次還會如此嗎?
她咬了咬銀牙,似乎下了什么決定。
柳如是怎么想,梅長青肯定不知道,將二人送回去后,他就回了劉府。
接下來幾天的時間里,梅長青沒再出門,整日不是窩在房里讀書,就是逗弄自家小侄子,卻不知外面早已是風言風語。
也不知是哪個好事的人多嘴,繪聲繪色的將那日麗春樓之事傳了出去,才沒幾天的功夫,此事便傳遍了金陵府。
所以,繼《雁丘詞》與《水調(diào)歌頭》之后,一首《賀新郎》再次讓梅長青這個名字風靡金陵,坊間、河畔酒樓里更是議論紛紛。
對此,金陵人的第一反應(yīng)是:
“寫《水調(diào)歌頭》的梅長青來金陵了?”
接著便是:
“梅長青長啥模樣?”
“多大年歲?”
“麗春樓那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賀新郎》一詞是緣何寫出來的?”
“與寧王世子有何關(guān)系?”
——
一件事經(jīng)過多張嘴的衍化就變成了以訛傳訛。
于是乎。
什么梅長青“橫刀奪愛”?什么梅公子助狄小三“英雄救美”?什么柳如是與梅長青“早有一腿”?什么——
各種版本的劇情都傳了出來。
一陣兒連鎖反應(yīng)下來,不僅柳如是跟著在秦淮河畔揚了名,連帶揚州府的魚幼微也很快被人扒了出來。
是故,梅長青在金陵人認知中,很快便從“才子”晉升成了“風流才子”。
外面?zhèn)鞯姆蟹袚P揚,劉府中人自然也聽過不少,不只是府中下人,連同梅長青那兩位小嫂子這些天來看他的眼神也變的有些異樣,原本她們以為自家這便宜小叔子只是個“乖家雀”,沒想到卻是一只風流的“金絲雀”。
有了“耳旁風”、“枕邊話”,一些傳聞自然免不了進了劉璉耳里。他既感慨梅長青《賀新郎》寫的好的同時,又隱晦的提點起梅長青。關(guān)于梅長青招惹了武思一事,他只是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