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似乎過得格外的慢,天空的太陽就是不愿下落,仿佛所有的事情必須要今日完成,不然等到明日就已天翻地覆,難以控制。
十八峰的撥亂反正墻依舊在宗門有條不紊的計劃下進行著,哪怕一下子派出去這么多的人,但都沒有影響到這一進程。
一個頭戴草帽,身穿粗布麻衣,皮膚黝黑,身軀有些佝僂的老人,用那干得就只剩下一層皮的左手拿著一個玉柄中型扁鑿,右手拿著一把看起來只有巴掌大小的錘子。在十八峰到十九峰連接口內(nèi)部的撥亂反正墻上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牡窨讨?
在他溝壑叢生的臉上,布滿了汗水,因為有些皺紋很深,讓汗水都無法直流而下,而是順著紋路橫向行走。老人卻沒有抬過一次手去擦拭,仿佛那汗水并不是留在他的臉上一般。
怎么看都覺得這樣的老人家,不應(yīng)該在這大山里,頂著如此酷烈的太陽,做著這般費力的事情。
然而老人眼神平靜無波,那看起來也不是天材地寶的鑿子和錘子,卻能一下又一下的刻進黑金巖所造的撥亂反正墻內(nèi)。
老人似乎并不關(guān)心自己所雕刻的是什么,這些咒文就像是他胡亂想出來的一樣,除了他手里鑿刻用的工具,并沒有看到任何的書籍文本。
咒文是從右至左開始,余下沒有雕刻完成的距離看起來已經(jīng)不足兩米。老人也沒有因為自己的任務(wù)快要完成而流露出一絲喜悅。
就連不斷重復(fù)的鑿刻動作,都沒有影響到他呼吸的節(jié)奏。
一豎文字成功的雕刻完畢,老人也沒有做任何的停留,連足尖輕點的動作都沒有,只是抬頭,身體就自動上升,來到了墻體的上方。
老人腳下沒有踩著任何的載具,卻能如履平地的站在半空中,依舊開始重復(fù)著雕刻的動作,這期間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
整個人看起來很機械,但又不空洞。
風(fēng)從墻的的外面悄悄的吹了進來,老人有幾縷沒有塞進草帽內(nèi)的白發(fā)被風(fēng)帶動著,整個人頓時看起來有了一些生氣,這次的風(fēng)似乎有點大,連帶著老人的衣角也被吹起。
沒想到在粗布麻衣的里面居然用著上好的錦繡彩絲繡了兩把交叉的錘子,看起來和瑯玉經(jīng)過的祭祀廣場上,那尊單獨占據(jù)一面墻體的雕像手中握著的錘子一模一樣。
在陽光的照射下,配合著風(fēng)的舞動,錦繡彩絲所繡的錘子看起來熠熠生輝,讓人移不開眼。然而等風(fēng)一過,一切又歸于現(xiàn)狀,再次恢復(fù)成粗布麻衣的狀態(tài),仿佛剛剛所看到的都是假象。
老人依舊有條不紊的雕刻著,每一下都能見到成效,都能在黑金巖墻體上留下痕跡。但觀察了幾日的瑯玉卻從來都沒有見到過老人,也沒有聽到鑿刻時發(fā)出的聲音。
只有進入十八峰內(nèi)部,并且要離老人很近才能看到他的存在,就連他當(dāng)日所刻的文字,也要到第二日才會逐漸顯現(xiàn)出來,被人所看見。
這時一個同樣穿著粗布麻衣的小男孩從十九峰過來,他看起來才七八歲的模樣,再粗劣的衣服也掩蓋不了他粉雕玉琢的可愛。
頭上梳著一個馬尾,被一根麻繩束著,在行走間來回擺動。
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居然是異瞳,左眼是深褐色,右眼是深藍色。仔細的看著眼前的路,似乎非常害怕自己一腳沒有踩好,就此打翻了手里一路細心保護的食盒。
小短腿在這山路間走得不快不慢,氣息也很平穩(wěn),提著一個有他半人高的食盒,都不見有明顯的喘息,可見他也是一位修煉者。
小男孩的目的地很明確,就是老人所在的位置,期間經(jīng)過什么果樹,花朵之地都不受任何的影響,在他的心里沒有什么比給爺爺送中飯更加重要的。
終于,從十九峰的半山腰走到了十八峰老人工作的地方,男孩先是左看右看,挑了快平整的地方,將上面的小石子用腳撥開,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