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兒很快歸來,帶來了一桶葡萄酒。紅船雖然就在北側棧橋碼頭停靠,但菱兒還是熱的滿臉通紅,進來的時候對著方子安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酒桶摔在方子安的頭上。
一桶葡萄酒入了壺中,方子安將一塊方冰擺在案上,將酒壺放在上面鎮著,很快,錫壺壺嘴里便冒出了絲絲白汽,方子安笑道“成了,可以喝了。再鎮下去便過了。”
趙公子笑道“你倒是懂的很。”
方子安笑道“我也是聽說的,我還一次沒喝過葡萄酒呢,更別說冰鎮的。詩倒是讀過不少。豈不聞王翰涼州詞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哎呦,咱們有葡萄酒,可沒有夜光杯啊。咱們只有酒盅啊。秦姑娘,你有夜光杯沒?”
秦惜卿愕然無語,菱兒更是柳眉倒豎,就差要撲上去捂住方子安那張可惡的嘴了。
“罷了罷了,沒就沒吧,只是個噱頭,用酒盅也是一樣的。”好在方子安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秦惜卿這才苦笑著松了口氣,菱兒更是心中想算你還有點識相,你若再讓我跑一趟,回頭我若不治你一頓,我便不是沈菱兒。我跟你姓,我叫方菱兒。哎呦不對,我怎能跟他姓?女子嫁給丈夫才冠以夫家之姓,我怎能跟他姓。
少女菱兒腦子里七拐八彎想著亂七八糟東西的時候,秦惜卿已經為兩位公子斟滿了面前的酒盅。紅儼儼的葡萄酒色澤鮮麗,冒著絲絲涼氣,誘人之極。
“方兄,今日有緣見面,一見如故,甚是歡喜。來,咱們先同飲一杯,慶賀相識。”趙公子端起酒盅來笑道。
方子安點頭道“我也有同感,和趙兄一見如故。也多虧秦姑娘相邀,才能結識趙兄這樣的人物。秦姑娘,你也來,咱們三個共飲一杯。”
秦惜卿看了一眼趙公子,趙公子頷首點頭道“是呢,我競忘了邀秦姑娘一同舉杯了,該死。如此,咱們三人共飲一杯。無需客套,再一會酒都熱了。”
秦惜卿這才也端起了酒杯,三人將葡萄酒一飲而盡。那葡萄酒經冰鎮之后滋味極其美妙,原本葡萄酒正宗的都是西域商客販賣而來的,但因為路途遙遠,運送過程之中顛簸激蕩,酒水變得略微有些酸澀,便是顛簸晃動所致。但經過這么一冰鎮,里邊所有的雜味全部消失,醇厚清甜,沁入心脾,簡直讓人渾身上下每一根毛孔都舒泰之極。
“好酒,好享受!”趙公子大贊道。
方子安奇怪的問道“趙公子家中有葡萄酒,難道竟然沒吃過冰鎮的?”
趙公子笑道“我家中雖有,但我確實沒喝過冰鎮的。家父嚴厲,不許我行奢華之事,過分奢靡享受,所以這種喝法是絕對不許的。不瞞你說,我連葡萄酒都很少能喝的到呢。”
方子安呵呵笑道“原來如此,尊世伯這可不對。人生在世,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何不及時行樂,恣意享受?我是家中貧困,無緣享受。趙兄得勸勸尊父,何必這么苛刻待你。”
秦惜卿臉色大變,緊張的看著趙公子。方子安可真是口無遮攔,居然指責起趙公子的父親的不是來了,趙公子要是惱了可如何是好。
趙公子也愣了愣,不過很快恢復了原樣,笑道“各人處事的方式不同,父親大人是希望我能勤勉刻苦,不貪圖享樂,我可不怪他。”
方子安呵呵笑著挑起大指來道“正是這個道理,難怪趙公子如此溫潤如謙謙君子一般,便是尊父教導有方。我適才的話時亂說的,并非我本意,我只是順口這么一說罷了。在下父親病故四年了,我倒是希望有個嚴父教導督促于我,可惜不可得了。這一杯,敬趙世伯,祝他身子康健,壽比南山。”
趙公子點頭微笑,舉杯同方子安喝了第二杯。秦惜卿陪了第二杯后笑道“二位公子自飲吧,惜卿可不能喝了,我今日已然破例了,酒水傷嗓,何況是這冰鎮的。二位公子請原諒則個,惜卿在旁給二位公子斟酒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