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轅上趕車的車夫摘下草帽朝方子安露出一個詭異的笑。方子安愣了愣,旋即認出了那是誰。
“菱兒姑娘!你怎么在這里?這么巧。”方子安楞道。
“不是巧,我可是等你半天了。瞧著你在人群里鉆來鉆去像個灰老鼠一般。”菱兒吃吃的笑,嘴巴依舊不饒人,將方子安比作一只灰老鼠。
方子安翻翻白眼道:“我有什么辦法?這么多人。你等我作甚?”
菱兒擺了擺頭道:“上車,我家秦姑娘有請。”
方子安道:“怎么了?秦姑娘有事么?若無大事,我還得趕回家準備行李,做好準備。明日午后便要開始進場了。”
菱兒皺眉不耐煩的道:“秦姑娘叫你,我哪里知道有沒有事?你不會自己問他么?我等了你一上午,你不會不肯跟我去吧。那我可要用強了。”
方子安無奈,他可不想跟菱兒在大街上打起來,這妞兒可不太講道理,還是不要惹她為好。再說秦惜卿請自己去,也許是有什么事情。
想到這里,方子安便擺擺手道:“罷了,我去便是。”說罷拉開車門跳進車里。那菱兒一笑,戴上草帽遮住漂亮臉蛋,猛然揚起一鞭,馬車在大街上飛馳而去。
不久后,方子安已經(jīng)置身于秋陽燦爛的卿園后園之中,秦惜卿則在她的居住的精舍之中等待多時了。
“秦大家的,方子安有禮了。多日不見,秦大家的可好?”方子安笑呵呵的拱手行禮道。
方子安進屋的時候,秦惜卿本來站在窗前用竹簽給窗前竹籠里的小鳥喂食。聽到方子安的說話聲,手一哆嗦,快速的轉(zhuǎn)過身來。
多日不見,秦惜卿似乎清減了不少,但越發(fā)顯得身材修長,身形婀娜。她今日穿著鵝黃褙子長裙,肩頭披著青色鏤花披肩,整個人越發(fā)顯得氣質(zhì)淡雅如仙,真如天上的神女下凡一般美貌。方子安心中贊嘆,這女子不但生的美,更重要的是她懂得如何打扮和搭配自己的裝扮,妝容也絕不似一些女子恨不得將整個臉上都涂滿厚厚的脂粉。她只素衣長裙,淡掃峨眉,卻將自己的優(yōu)點完全突出出來。連方子安也不得不心中贊嘆:如此極品女子,當真世上少有。
秦惜卿見方子安的眼神有些呆滯,眼底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雖然方子安在自己面前的表現(xiàn)總體是克制而冷靜的,但是她直到,即便是方子安,對自己的美麗也是動心的。只不過他不像那些其他男人一樣,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罷了。
“方公子有禮了。方公子還知道你我多日未見么?方公子可知道你有多少日子沒來惜卿這里了?”秦惜卿斂琚行禮后曼聲說道。
方子安翻了翻白眼,心道:我哪知道多少天,沒事數(shù)天數(shù)玩么?
“實在抱歉,近來忙于溫書備考,再加上上回商定為了安全考慮,盡量少接觸,以免節(jié)外生枝。所以……”
“行了行了,惜卿知道這些,惜卿也沒有怪罪的意思。但即便不能多見面,卻也不至于一個月零一天這么長的時間,方公子連個信都不給吧。”秦惜卿輕聲道。
方子安有些傻眼,一個月零一天么?上次見面是送師母回江陰之后歸來,自己和張若梅按照約定來卿園同普安郡王他們見面,算算日子,似乎真的是一個月左右的時間。秦惜卿記得倒是清楚。
“秦姑娘今日叫我來,是有什么事么?我可以坐下說話,并且討杯水喝么?這大半天的,累的我夠嗆,連口水都沒喝。”方子安并不想糾纏和秦惜卿多少天沒見面,于是轉(zhuǎn)移話題笑著說道。
秦惜卿瞪了方子安一眼,伸出纖手輕拍兩掌,下一刻樓梯腳步作響,外間腳步雜沓,碗碟碰撞之聲響起,一股香氣也撲鼻而來。
“知道公子從早晨便到現(xiàn)在滴水未盡,一口飯也沒吃,惜卿早已命人備下酒席,請方公子入座吧。”